常尚书当场吓死,结果,被逐出了府。等我再找到她,她的骨头已经恢复到了揉骨之前的硬度,我也回天无力了。”水无尘一惊,抬起头来道:“师姐她……”渠满弘掸了掸裤子上的土道:“你们四个里,雪无痕的样貌是我做得最细的,当年我光是为她揉骨就费了半年的时间,五官上更是修得精致,那张小脸儿端的是倾国倾城。你想想,她当了十几年的美貌佳人,哪还受得了自己的口眼歪斜、跛足驼背的样子,知道自己旧貌无法修复之后,她就自尽了……”他望着水无尘,顿了顿接着道,“我没拦她,想着,她活着也是受罪,这个……你是知道的。”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你是知道的”,水无尘听在耳中只觉振聋发聩。幼年时种种便如潮水拍岸般涌上心头,一时间心如刀割,良久之后她将气息喘得匀了些,低声道:“师父,你想如何惩治我,要让我如师姐一般吗?”渠满弘此时忽然叹了口气,站起身,上前去搀扶水无尘:“你们四个自幼就由师父抚养,师父在你们身上费尽了心血,说是视为己出也不为过,我怎会如此对你。何况……”渠满弘扶起水无尘后低声道,“无尘,你走之后变故良多,你大约也有耳闻。两年前李后趁新皇出宫,将正得宠的祁贵妃处死,这贵妃并非旁人,便是你大师姐云无影,她十五岁时我煞费苦心做了种种安排,使得祁通政将其收为养女,便是盼着有朝一日,她能成为常伴君侧之人。枕边一句胜过朝堂万言,且新皇的言行我们也能随时得知,一切原本顺利如愿,谁知李后善妒,竟敢做出如此僭越之事。”渠满弘讲到此处不胜感慨,“新皇回宫后闻听此事惊怒过度,神志上大受刺激,以至于之后行事开始颠倒无常。”渠满弘毫无顾忌地端起水无尘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翘起兰花指对着水无尘一指,接着道:“你小师妹风无声比你更没良心,一见无影惨死,竟然挑唆着她御前侍卫统领的丈夫一起私逃,后来给我在大理找到他们,她自恃武功了得,竟敢与我动手。我见她如此,心也凉了,就在她丈夫面前破了她的修容之功……”渠满弘讲到此处竟笑起来,“你是没看见你那妹夫叫得有多惨啊!鬼哭狼嚎一样的,到后来直叫得你师妹怒不可遏,扑过去将他给勒杀了,之后自己也自尽了。”
水无尘闭上眼,淡淡道:“在我们几个之中,小师妹的本相长得最骇人,记得那年我十岁,第一次随你去见她,她身戴镣铐居于铁笼之中,在闹市中被人当作怪物观看。任谁乍一看见她的样貌,能不吓得个心惊胆战?她丈夫不过是常人之心,师妹这又何苦呢?”渠满弘见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道:“无尘,你莫怪师父狠心,你们四个生就是一副遭了天谴的样貌,若不是我以家传的秘技为你们整骨修容,教你们琴棋书画,授你们内力武功,将你们从泥渊之内救拔到九天之上,你们早就成了枯骨,哪能安享这多年富贵?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