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然后,嘴角下撇,居然笑了,纵声狂笑!笑声癫狂刺耳,令他毛骨悚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尊贵的世子殿下,您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这才几天的工夫,您居然就全不记得了?倒要我这个白痴来告知您一二?哈哈哈……”她仰天,两行清泪簌簌滚落,“我现在要还有一根手指能动,定把这两只眼珠子挖出来扔掉,连殿下您是人是畜生都看不清楚,还留它们做什么?”
赵长安叹了口气,清楚以她现下的情形,自己再跟她说什么都是枉然。他出屋,命远处看守值夜的几名侍卫去找几个侍女来,把晏荷影送回她的房间。侍卫答应一声,片刻工夫,领来五名侍女,人房将晏荷影用一张竹榻抬了,离房而去。
赵长安伫足良久,往东缓步而去。冯由、华静君都宿在东面的思君堂,兴许他们会知晓一些最近武林中发生的事情,即或不知,请他二人现去打昕,也较为妥当。
次日清晨,他正抱膝坐在床上,望空发愣,脚步声细碎,有人到了床边:“殿下醒了?奴婢来服侍殿下净脸。”却是子青。
子青眼光扫处,望见他肩上的血迹,失声惊呼。他慢慢转头,子青更吃惊:他眼眶深陷,口唇干裂,满面憔悴,显然昨夜根本就没睡!他声音嘶哑地道:“子青姑娘,对不住,我忘了安排人手,送你回东京了。”
子青惶急地要去找伤药,他低声道:“不用,伤口已结痂了,不妨事。”子青仔细一看,将面盆放下,拧干面巾,为他擦拭血渍:“流了这么多的血!”赵长安想阻拦,但浑身乏力,话都不愿讲,任由她将干涸的血渍拭净,露出伤口。晏荷影咬得太狠,一块肉皮都绽翻了开来,伤势甚是吓人。
子青越发着慌,又想去传郎中。赵长安有气没力地拦住了她:“算了,找块布一遮就成。”见他脸色极其难看,子青不敢违拗,忙找来金疮药,但布条一时找不到,便将自己的一块丝巾取出,撒上药粉将伤口扎好,又换了一盆水,服侍他漱洗栉发。然后,房外有侍卫道,赵长平请他到先忧阁用早膳。
赵长安强打精神,让子青打开衣箱,为他找袭长衫。拿来他要的长衫,子青先助他褪下蓝袍,然后抖开长衫,左手拎衫领,右手一滑,已提住了宽大衫袖的下缘,候他伸手。
见她这动作,他心中一酸:当日在金陵秦淮河畔的客店内,自己亦曾这样服侍她穿衣,不料,仅仅数月光景,当日那曾对自己魂牵梦萦的伊人,今天竟已视自己为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看着他那样子,子青不敢催促。窗外侍卫等了又等,直站得腿脚都酸麻了,一想起赵长平驭下的寡恩无情,不禁打怵,遂又催请。赵长安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出房赶到先忧阁。
先忧阁内,晏荷影紧挨赵长平坐着,见他进来,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