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至喜相冲,体虚不能承受,她的身子已经垮了。现需慢慢静心调养,方得痊愈。太医又切切叮嘱,娘娘病体虚弱,万万不可挪动受风,以免病势反复。情势既然如此,他只得静下心来,眠食俱废地伺候汤药。才几天工夫,他神疲气倦,也快病倒了。
虽然他身具无上内功,但在这三年中,饮食无度,心境恶劣,体质早已虚亏,再加上数日劳累,又心牵两头,这边忧心母亲,那边还惦记着城外二十里大慈恩寺内等着接应自己的宁致远等人。虽然每天都派个信使去报平安,但老让宁致远就这样渺茫无期地候着,也让他心焦。而看母亲虽经数日精心调养,却仍是缠绵病榻,没有太大的起色,忧心如焚的他亦就头晕目眩,全身乏力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拖了下来。回京第八天,他又被召进皇宫一次。与皇帝四目相对,他心中一阵阵难受:不久之后,自己和母亲就会与皇上天涯永隔。回想二十六年来,他对自己那虽严厉但却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只觉喉头哽咽。看皇帝疲累地高居在金交椅上,样子是那般的无助,那般的凄凉,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是即将抛离皇帝的愧疚,同时也是即将与自己一生之中最为敬爱的一个亲人永别的痛楚!但不知为何,皇帝凝注他的双眸之中居然也有愧疚。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虽离开三年,但朝中却无丝毫变化,文臣依旧忠君,武将仍然爱国。唯一一点小小的不同,是赵长平身份的改变。他在赵长安失踪后不久,就因一桩小事误触皇帝之怒,被废去了太子名号,囚禁在东宫后院的一间房内,三餐均从门槛下的一个破洞中递入。
听到这些,赵长安眼前倏地又闪现出那个大雪天,那个已濒临绝境的九岁男孩儿,那身衣不蔽体的破衫,那脸、四肢上红肿流脓的冻疮和那只破茶盏及盏中那一小撮冰冷刺骨的雪……他厌倦了,厌倦了朝廷中的一切的一切,现只唯愿母亲的病快好,那自己就可以和她,永远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绝望、精疲力竭的地方。
回宫十多天,尹梅意病势仍无起色。他心想:不成!再这样拖下去,情势危急,自己该有个断然处置。当即召来王宫内府总管和景行,细细交待了一番。四天后传罢晚膳,他一人穿过突然间已空无一人的偌大王宫,到了内府的总账房。
渐渐浓重起来的暮色中,烛光昏暗的窗纸上印着个人影,入内一看,正是和景行。见他进来,和景行忙起身施礼:“太子殿下!”咦?他怎会称赵长安太子殿下?赵长安摆摆手,请他无须多礼,环视空荡荡的房间:“我交待的事,您好像已经办妥了?”
和景行将一摞厚厚的账册递过来:“是,老夫奉太子殿下的令旨,已把宫内所有的财物都登记造册清查了一遍,到昨天为止,整个王宫中,共计有足赤黄金五百二十二万六千五百五十两,足色纹银两千二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