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按住了心口,不再说话,似是旧伤极痛。阿芙蓉与曼陀罗的混合,带来了迷醉的眩晕,在吸入的那一瞬令她觉得轻松无比,仿佛灵魂都腾上了高空,脱离了这一切纷繁复杂的人和事。正在这时,门外的侍女雪鹃忽然提高了声音:“皇上驾到!”“什么?”室内密议的两人都吃了一惊,交换了一个目光。——自从在颐风园赐死胞兄后,这几日皇帝日日独居养心殿,脾气暴躁,闭门不见任何人,连辅政大臣联名上书请他派兵前往淮朔两州平叛,都被皇帝将奏章扔了出来。怎么今日忽然又来到了回鸾殿?“小心。”端康低声说了两个字,随即跃出窗外,消失了踪影。
凰羽夫人却还在药力中迷醉,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来,只是斜倚在美人靠上,看着那个穿着帝王冠冕的少年一路气冲冲地拂开帘幕走进来,他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金盒,脸色苍白而疲惫,眼神里有光在剧烈波动,身子微微颤抖。
“怎么了,徽之?”她懒得起身迎接,只是开口。
“……”熙宁帝身子一震,仿佛是在作着艰难的努力,想把那句话推出喉咙。沉默了半晌,忽地冲口道:“我把他给杀了!”顿了顿,似乎是在对自己、对所有人宣告一般,再度提高声音,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我把他给杀了!”
“是么?”凰羽夫人懒懒道,“那你开心了么?”“开心?”熙宁帝又是一怔,脸色煞白。“是啊……舜华是你的心头之刺,如今拔去了,是否开心?”凰羽夫人
吐了一口白烟,眼神朦胧地看着他,有些放肆地低笑起来,“徽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刚刚亲手赐死了自己兄弟的帝君啊!”“我……”熙宁帝怔了半晌,手里的金盒颓然落地,一方玉玺滚落出
来。凰羽夫人有些诧异:“呀!这是大胤皇帝的玉玺,如何带来这里?”“我怕有人偷了它去,不敢放在御书房——”熙宁帝连忙俯身捡起玉
玺,重新紧紧抱在怀里,有些神经质地左顾右盼,仿佛提防着空气中看不见的敌人,不住地咳嗽,“有人想把它偷走……咳咳,他们都想把它偷走!把我的国家偷走!阿嘉,阿嘉——”
他把玉玺放入她怀里:“替我收着。”“什么?”凰羽夫人吃了一惊,“你说什么?”熙宁帝握紧她的手,把玉玺放在她的手心里,紧张地四顾:“阿嘉,帮
我看着它,别让人偷走了!他们、他们都想偷我的东西……想偷我的国家!
咳咳,我、我得把它好好收起来,千万别让那些人看见了。”“徽之?”凰羽夫人诧异地看着他,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你怎么了?病了么?”她抬起手按在他满是虚汗的额头上,发现那里
烫得惊人,不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天,你烧得厉害!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