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给我听听。”
许子攸道:“你的脉息显示怀孕有喜,此时最经不得疲劳及大喜大怒之事,但你经过打击,心气郁结,再加上辛劳风霜,以至心脉枯弱,血气雍滞。全身乏力,时有发热之象。”
董香梅双目圆睁,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要知这许子攸越是越说得对,就越是证明怀孕之事千真万确。
许子攸最后道:“兄弟与你盘桓多日,一直都没有看出你是女子。现在可就觉得你面皮皙白,头发丰盛以及眉毛过细种种征象,分明真是个女子。”
董香梅转身向壁,道:“你胡说。”
许子攸没有作声,起身出房去了。他走了之后,董香梅忽然十分后悔,生怕把他激走。自个儿痛苦想了许久,终于大声唤茶房来询问。
店伙道:“许先生出去抓药啦,你老敢情还不晓得。”
董香梅心中一块大石才放下来,等了好一会,但觉孤寂难耐,时间好像比平日长得多。
许子攸最后来了,带来一碗汤药。董香梅只好服下,她再也不敢把他激走。
第二日,他们搬了一个客栈,两人只要了一间上房,董香梅睡在内间,许子攸住在外间,以便就近照顾。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日,董香梅已感到病好了大半,但她又逃避什么似的,竟不想痊愈。
她早就把头上帽子解开,露出一头浓黑的青丝,反正许子攸已晓得她是女身,所以用不着紧紧扣住那顶帽子。
可是自从她回复女人面目之后,许子攸的目光中就时时闪耀出光芒。他几乎日夜都坐在她床边,与她说东说西,偶然也问,她的身世遭遇。
董香梅是个过来人,自然能看出他的目光中含着什么意思。她非常害怕这种眼光,可是暂时又不愿失去。同时对于许子攸涉及身世遭遇的谈话,总是不好意思不答。就这样渐渐地透露出来。最后,许子已经完全明白她的身世及悲惨往事。
他们仍然很谈得拢,对于许多事物的见解,几乎大半相同。许子攸不但学问渊博,见解超妙,同时雅擅词令,很平常的事在他口中说出来,便平添无限风趣。这一点正是董香梅最是神往的地方,真是巴不得日日夜夜听他谈古论今。
又过了两日,董香梅终于完全好了。这天下午她起身试一试脚上功夫,发觉已经完全恢复,竟没有一点病后力乏之状。
她正在走动时,许子攸忽然进来,见到她满房飞腾,宛如蝴蝶一般,不觉怔住。
董香梅轻如飘絮般落在他身前,嫣然一笑,道:“你发呆干吗,如果你也想像我这样,我可以教你,包管不出三年,你就能高来高去。”
许子攸摇摇头,双目却怔怔地凝望住她。他第一次见到她起身,秀发垂肩,风姿动人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