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丝线上缚的是一根较粗的丝索。待那丝索收尽,又引上一根极粗的绳索。众人一齐高呼,七手八脚,将那根粗索缚在崖边两株大松树上。刘元鹤道:“咱们走吧,待我先下。”双手抓住了绳索,就要往下溜去。陶百岁喝道:“且慢,干么要让你先下?谁知你在下面会捣什么鬼?”刘元鹤怒道:“依你说便怎地?”陶百岁一怔,心想峰上人人各怀私心,互不信任,不论谁先下去,旁人都难放心,给他这么一问,倒也难以对答。曹云奇道:“让几位女客先下去,咱们男子汉拈筹以定先后。”熊元献细声细气的道:“这样吧,天龙门、饮马川山寨、跟我们平通镖局的,每一家轮流下去一个。大伙儿互相监守,不用怕有谁使奸行诈。”阮士中道:“那也好。宝树大师,请您将铁盒儿见还吧。”说着走上一步,向宝树伸出手去。众人初时只顾念生死安危,此时大难已过,又都想到了那件宝物。本来大家只知这铁盒是件武林异宝,但到底异在哪里,宝于何处,却均不甚了然,待得知道是闯王遗下的军刀,已觉此物非同小可,及至听平阿四说这柄刀与李闯王的大宝藏有关,更是个个眼红心热。故老相传,闯王进京之后,部属大将刘宗敏等拷掠明朝的宗室大臣,所得珍宝堆积如山,不久兵败,这批珍宝连同明宫中皇室历年的库藏,都是从此不知下落,若是由这铁盒宝刀而掘得宝藏,世上尚有何种财物能与之相比?宝树冷笑道:“你天龙门何德何能,要独占宝刀?这把刀天龙门掌管了一百多年,也该换换主儿了。”
阮士中愕然,眼露凶光。殷吉、曹云奇、周云阳不约而同的抢上一步,站在阮士中身旁。宝树仰天笑道:“哥儿们想动武,是不是?想当年天龙门在刀头上得宝,今日在刀头上失宝,那也是公平得紧啊。”阮士中等大怒,恨不得扑将上去,把这老和尚砍成几段,夺过宝刀,只是忌惮他武功了得,却又不敢动手,在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之下,反而倒退了数步。一时雪峰边寂静无声,忽然苗若兰的婢女琴儿指着山下叫道:“小姐,你瞧,好像有人上来。”众人一惊,心想:“怎么我们没下山,反倒有人上来了?”纷纷奔到崖边,向下张望,只见长索上有一团白影迅速异常的攀援上来,凝神一看,却是一个白衣男子。田青文道:“苗姐姐,这位是令尊么?”苗若兰摇头道:“不是,我爹爹从来不穿白衣的。”说话之间,那男子爬得更加近了。于管家叫道:“喂,尊驾是哪一位?”忽听得半山腰里传上来一声长笑,声音洪亮,只震得山谷鸣响,突然之间,似乎满山都是大笑之声。阮士中见宝树手捧铁盒,站在崖边,轻轻一拉曹云奇的手,指指宝树背心,用右肩作了个相撞的姿态。曹云奇会意,知道师叔命自己将他撞下山峰,心想这贼秃本领再强,从这万丈高峰上掉将下去,哪里保得住性命?铁盒宝刀是跌不坏的,待会下去寻找便是。阮曹二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