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竹姑娘我认得,前天她来店里沽酒喝,我恰好遇见了,略谈过两句。她乃是北山上的狐狸,近日不知为何,往城里走动得颇为勤快,长居县城周边的妖物,应当不存什么恶意才对。”“但愿如此吧。”龙蒴点点头,不再提此事,转头看看旁边的秦鉴,发觉他已有些酣然,依旧兴致高涨,频频举杯,不由也来了兴趣,难得今日畅快,索性再饮些。招手唤小二过来添酒,小二上前,瞟到桌上的锦囊,一愣,问道:“这不是前日那美貌姑娘的东西么?”“是啊,你那日盯着人家看了许久,不害臊。”柳望之笑道:“还好人家不介怀,否则羞怒之下将你骂作登徒子,斥责一番,还算是轻的。”“哎,东家,我……”小二挠头,尴尬一笑,“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那姑娘不但生得美,更……更……我说不好,反正,那气质,那走路的模样,那感觉,像能勾魂儿似的。”他看看迎香,又道:“我粗人,说句不敬的话,您几位别恼,像这位龙公子的娘子,生得也不比那姑娘差,但看起来就不像那姑娘那么,那么……那啥,难怪王公子被她迷得,啧啧……”小二摇头咂嘴,搓着手,露出几分艳羡神色。“王公子?你说的可是城南王家的三少爷?”柳望之方过来几日,已将城中豪门及官府的情况摸了个八成熟,此刻听小二一提,心头立刻有了谱,问道:“我只听闻三少爷最近病得厉害,怎么还能同姑娘来往?”“东家,您这就不知道了。”小二咧嘴一笑,凑近几人低声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听闻……这王家三少爷啊,害的可是相思病;病的呢?就是那貌美勾魂儿的竹姑娘。”
“竟有此事。”龙蒴闻言挑眉一笑:“我近日常在县城走动,只不太去南面,便对这事儿一无所知,小小县城尚且如此,红尘繁杂,可见一斑啊。”“可不是。”柳望之挥手支开小二,待他走远了,方说道:“不过桂川县也算不得十分乡僻,大大小小好歹有近千户人家,离着省城又近,上一步可深入繁华,下一步可静守清闲,不瞒各位,我选中这儿落脚,一大缘故也是看上了这便利地势呢。”“嗯。”龙蒴点点头,若有所思。秦鉴在旁笑道:“这王三少爷好糊涂,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上只狐狸,咱们这些妖邪对一只狐狸自是没偏见,红尘里的人,那偏见可深了,再柔情蜜意、温存体贴,一旦知道你是非人之物,立刻翻脸无情,连那骂人的话,都常说是狐狸精呢。”他顿了顿,朝迎香道:“她找你做香脂,还不知是做何用途呢,我估摸着与此有关。不若将锦囊拆了看看,看她要怎样的物事。”迎香觉着秦鉴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拆开锦囊,先掉出来一两点碎银子,接着掏出个纸卷儿,展开一看,却不是香脂香粉的名目,反而题着一首律诗,字迹苍劲不失雅致,上写道:公子薄情负妾身,白首空约枉断魂;累夜剪烛情切切,一朝向隅恨深深。浮世功名逐浅舍,红尘安乐在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