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人的战斗队型是一个巨大的新月形,左翼为赤蛮的三百豹韬,右翼为瀛台白的武威卫,如同巨大的半圆圈的两个尖端,伸向前方,拱卫两翼。正中为我的白狼营,营中的瀛棘童子虽然年龄小,但交错排列,拉开架势,在雾气中看着倒也似模似样。雾气被风扯来荡去,我看到了身右瀛台白的队伍,不禁吓了一跳。一千武威卫队形严整,如同一根根的石柱子立在白茫茫的原上。瀛台白的后面立着两条大汉,一个是青年汉子白黎谦,他手持一面高达十八尺的大旗,黑底上一个斗大的白色“武”字跃入眼中,另一侧的粗豪大汉张方也抖出了一面旗帜,白色的底子上一个黑色的“威”字虎虎生威。大旗迎风招展,这两大字便带着肃杀之气,顺着风直扑到面上来。这就是武威卫的标志。旗帜上还有黑白相互交扭在一起的两个圆环,托起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来。我能看懂那两个字,可不明白这两个圆环是什么意思。我看到那一排排石头般的武士阵列中,他们成对而立,就如左右而立的白黎谦和张方,若一人贯着黑甲白缨,另一人就必定是白甲黑缨。就连他们的马也披着黑白对反的马披,白马黑披,黑马白披。“你知道武威的含义么?”瀛台白侧着头问我。他的肩甲上是一对金灿灿的铜虎徽记。他扬鞭指着身后的那可惕说:“武威就是安答,武威就是兄弟。这里的任何一对武士,都向祖先和神灵发誓,在战场上他们绝不独自逃生,即便死也要死在一起。这就是武威。”
“那你呢?”我向他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和他并马站在一起的勇士。“我?”瀛台白高声笑了起来,“当首领的人,注定要孤独一生啊。”他眼望前方茫茫的雾气,听着青阳人的号声一阵紧似一阵,说:“第一战最关键,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一战务必要杀得他们梦里也怕——即便再来撩拔我大营,也是三心二意,战战兢兢。”“哦?”我说。“将你的白狼和左翼的人马收缩回来,列在瀛棘大营前,得我的命令前不得放箭。”我转着眼珠,虽然不清楚有几个部落参与了青阳讨伐瀛棘的战事,但前驱的部落联盟杂兵加起来总有数万人吧,瀛台白的武威卫不过千人。我不相信地瞪着他问:“那你们的武威卫要去哪?难不成你是要进攻吗?”“后发制人可不是我的风格。”瀛台白低头看我,他的脸色里已经带上了隐隐的怒气,“我打的每一战,第一箭都必由老子来射出。”瀛台白让我将手下及赤蛮的三百兵以比寻常更疏散的距离排开阵势,但那时候,我发现手下的兵都不自觉地靠得更紧密,他们近得胳膊肘都碰在了一起。我看得出这些刚能爬上马鞍的孩子们都很紧张,但他们不害怕,他们平时也就在肮脏的巷子里打得头破血流,他们还从来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见过真正的死人呢。我不想强制驱使他们散开,反正在雾气散去之前,敌人什么也看不到。赤蛮的三百人垂着刀排列在我面前,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