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那仿佛也会是一条开满鲜花的坦途;就算这个过程中他刻意垂下眼睛,不施加更强力的影响,秦准和美美也根本别无选择,只能俯首称臣。何况他们的确信任秦展。共同成长的时光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铸就了坚不可破的纽带——它是一直保护他们、从未辜负与背弃的兄长。秦准和美美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的回答,秦展才满意地走到鱼缸面前,变魔术般从虚空中捞出一个像是冰箱贴似的小东西,按在鱼缸底部,再猛然挥出一爪子。鱼缸纹丝未动,转得发昏的混乱之鱼却应声扎了一个猛子沉入深处,水面突然凝固了。变成了一面镜子,镜面上正在浮现的,是一条宽阔干净的街道。两侧店铺密密麻麻,都在开门迎客,稍使人觉得奇怪的是,四处空无一人,既见不到商家,也见不到顾客。美美的脑袋和秦准的脑袋在鱼缸上空相抵,两人凝视镜中,视力加起来达到十八点的四只眼睛很快发现那景象中的许多不合常理之处。没有人。任何一家店都不设橱窗。有一些叶子在风中吹拂,从下往上,到达高处,而后再也不下来。光线明亮,不曾有雨,但在不知不觉之间,地面湿润起来。“阿准,你有没有见过白色的街?”美美轻声问,仿佛怕惊动了镜子中那个奇怪的世界。阿准摇摇头,仔细地观察着,同样悄声说:“有,但是,这种白色很奇怪。”他词穷,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种如鲠在喉,却吐之不出的诡异感觉,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后脑勺。
这时一个柔和而纯净的声音静静地说:“那是幽居不见天日之物皮肤的颜色。”说话的是阿展。它现在转移阵地到了天花板上,一只爪子贴住墙,支撑着整个身体,懒洋洋往下吊着。下面两个人还是不大习惯有第三个人的声音,抬起头愣愣地看了它半天,最后美美嘀咕了一句:“欢迎来到说人话的世界。”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镜面一阵波动,那条街道忽然开始快速滑动。倘若非要形容,那种移动就是行李传送带或跑步机履带发了神经,或者干脆就是街道被蛇妖附体,没头没脑没命地向某个方向猛窜,速度之快,令人目眩。但两侧店铺却坚守原地,纹丝不动。“什么状况?”“街道在逃命。”又是阿展说的。在决定重新开始使用语言之后,它彻底中断了与秦准、美美之间的心灵沟通途径,这到底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目前还难以知晓。但显然语言带来的歧义更多。“什么?”美美说。“街道,在,逃命。”她觉得好笑:“为什么,难道街道也有天敌吗?抓到一条街道能干什么?煮煮吃了?”越想越是无厘头,她抓着秦准:“阿准,你喜欢吃水煮街道吗?我们多放一点交通安全岛好不好?”但是秦准没有应和她,事实上他根本一点笑容都没有。“美美,这是一条蚺。”“什么?”“蚺是一种非常大的蛇,这条街道其实是一条大蛇的肚子。”秦展翘了翘它的小尾巴,嘴巴往下抿了抿,对秦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