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荣光,但当时在我眼里,它只是一个毫无魅力的死物。”
风亦雨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去描述那座伟大的树屋。前辈的眼神中洋溢着深深地遗憾,穿越了漫长的时间,从童年时代绵延到如今。就连她都能想象得出,那个五岁的小孩面对着一个历史的陈腐物,胸中会充盈着怎样的懊丧与失落。
“但是你可能猜不到,从此以后,我对发掘未知事物的兴趣反而越来越浓了,”风离轩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次的失望,所以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找到那种能弥补我的失望的事物。于是我一直等到年满十五岁,开始离家游离。十年之中我只回过两次家。”
“你去了云州?”风亦雨问。
风离轩摇摇头:“云州……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我先是踏遍了北陆,在瀚州草原上被蛮子们追得钻过草堆,和夸父一起在雪坑里避过风,在冰炎地海差点被爆发的熔岩烧成灰烬。然后我又去了东陆,去了西陆的雷州,把九州大地上值得见识的东西都见识过了。我遍阅了古人留下的各种游记,甚至自己还以‘邢万里’的名字写了两本书。这些都比家族的祖屋有意思多了,然而,仍然不能令我满足。这些都没能带给我那种出乎意料的、完全无法想象的新奇感,那种我从五岁开始一直苦苦追寻的感觉。
“就像是……就像是什么呢?就像你在冰天雪地里跋涉了很久很久,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熊熊的火堆;或者说,像是在一个黑暗的洞窟里摸索了几天都找不到方向,这时候有一道光线从你的头顶透下来。那是一种出人意料的狂喜,和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了的满足感。我的一生中,如果能有这样一次满足,就够了。你能体会吗?”
风亦雨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许久,最终茫然地摇摇头。风离轩哑然失笑:“你还真是诚实呢。好啦,今天就聊到这里。”
他离开了房间,替风亦雨掩上门。风亦雨忐忑不安地回想着风离轩方才说的那些话,心里忽然有些内疚。
其实这位前辈,大概心里有很多话想要找个说说吧?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结果他想说的也没说完?
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已经是冬天了。虽然屋子里的暖炉烧得很足,但窗外呼啸的风声仍然让人无法抑制从心底涌起的寒意。风亦雨缩在被窝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祖屋,那个巨大的年木在黑暗中看来鬼影幢幢,有如怪兽。当她走进祖屋时,看到的竟然是云灭。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