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不能不让手下人心生忧虑。
“您歇半天吧,行吗?半天就好!”陈智近乎哀求地说。
“滚蛋!”席峻锋回答。
但事实证明,他不休息真的不行了。在一个北风呼啸的下午,他又给梅洛找来了一把好锁,进门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门槛上,以他的身手竟然直挺挺摔了下去,险些压在梅洛身上,把额头都磕出了血。佟童等人不由分说,硬把他拖进了捕房,把他按在刚刚搭起的一张简陋的硬板床上,逼他睡觉。他很无奈地挥挥手:“一会儿,就睡一小会儿啊。别忘了叫我起来。”
捕快们满口答应,席峻锋上下眼皮一搭,半分钟之后已经鼾声如雷。捕快们替他盖好棉被关好门,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再加派人手看好梅洛,以便让头儿放心。事实上,席峻锋已经做了一切他可以做的事情来让自己放心。号房上本来有窗户,已经被封死了,并且还专门安排了人看守,正门更是几个人轮班。此外,由于号房是由厨房改造而成的,留有出油烟的烟道,席峻锋不放心,把烟道也用厚木板钉死了,可以说是防得密不透风。
在远方传来的席峻锋响亮的鼾声中,两名窗外的捕快感慨连连。对于他们而言,上司固然值得尊敬与爱戴,但那种干起活来疯狂得不要命的劲头也着实让人受不了。两人说话时尽可能压低音量,生怕不小心吵到了好不容易睡下去的席峻锋。
这一觉睡下去,一时半会儿就醒不过来了,直到深夜时分,那呼噜声都没有断过,虽然两栋房子隔得不近,也是宛在耳旁,令人想起夏日的蛙鸣,而且似乎带有一种传染力,让两名捕快守得呵欠连天。他们刚刚点上烟卷抽了几口,忽然在呼噜声与风声里捕捉到一点异样的响动。
两人警惕地抬头四下张望,这一瞧让他们当即扔下烟卷,拔出了腰刀。在他们的视线中,对面的屋顶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白色人影。这个白影晃了晃,又顺着屋顶横移出去,浑似没有重量,那样的轻功真是令人胆寒。
他们连忙追了过去,那个白影很快已经离开了屋顶,但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有落地,而是一直在半空中飞翔。除了长着翅膀的羽人,世上怎么可能有其他的人能飞得起来?两人使劲揉着眼睛,终于借助着月光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件长衫,由于被风吹起而鼓荡,在黑夜里乍一看很像是个人。
两人并没有顾得上去笑,而是立即反应过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赶忙跑回到窗下,隔着细窄的窗缝往里看。还好,锁匠梅洛并没有什么异状,只是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摆弄着一堆零件,席峻锋给他带来的锁早被拆散了。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重新站回到岗位上,继续忍受席峻锋的噪音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