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的萧绚,也死在了我手上。”
“那不是一回事。”
“对于相爱的人而言,这种生离死别的悲恸、痛苦和绝望是没有分别的。况且,若不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存在,他也不会从小就被虐待得那么惨。若换作我,从记事的那天起,就被人百般欺辱,冷了没人管,饿了没人问,每天吃的是尘羹土饭,而就连那种猪狗食都还常常吃不到,到了冬天,就穿一身单薄的破衣发抖,我也会变成他那个样子的,而且,还会比他更狠,更毒,更无情!”
明净的月光穿过树枝,洒在二人身上。对着满山的月色发了一回怔,他忽道:“你知不知道,赵长平为什么那么恨我?”
晏荷影道:“萧绚说过,因为你,他小的时候过得很惨。”
赵长安眼望夜空:“可是,你永远也想象不出来,他小的时候,曾经过过的日子到底有多惨!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才六岁。记得那天下着鹅毛大雪,冷得让人坐在生了八个大地炉的暖阁里还觉着有点儿冷。在这种冻得死人的天气里,没人愿意走出屋子一步,可那天正好皇上去南郊祭天,六位师傅早早的就散了学。一年当中,难得有这么一天没人管,不用上生书、背熟课、舞剑练功的好日子,我不想一个人消磨了,就趁包承恩他们一个不留神,换了身冬常服,溜出来,顺着一条长街往东走,想去景和宫,找当时还是皇二子的二哥赵长佑一起玩。”
实在是太冷了,为早点儿赶到温暖的屋内,赵长安抄近路,进了一条平时很少人走的永巷。刚进去不远,就听见凄惨异常的啜泣,仔细一听,哭声是从拐角处一排废弃不用,最靠里、最破败的一间小屋中传出来的。
他吓了一大跳。周遭空旷寂静,除了沙沙的落雪声,根本就没有别的声响,而乍听到这么凄惨的哭声,太瘳人了。他不由得走过去,透过房门上一个碗口大的破洞往里看。
只见一个紧紧抱作一团的男孩儿,蜷缩在别无他物的房间里墙角的那具光炕上。赵长安心里好生难受,就问:“大哥哥,你在哭什么?”男孩儿也吓了一大跳,显然没料到这么冷的天,这么偏僻的巷道中居然还会有人来,一抬脸,赵长安就看见了他的那双眼睛。
“唉!我想,我这一世,是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他眼中那种凄惶无助,让所有人看了都会心碎的神情了。”没等回答,赵长安已经明白他哭的缘由了:这么冷的大雪天,他身上居然只穿着一件夏常服,那种又滑又薄,连一丝热气都存不住的薄丝衫。而且,就是这件薄丝衫,还是大洞连小洞,以至于他的两个膝盖都从破洞里露出来了。
赵长安推门,还没进去,就要窒息,屋子里实在是太臭了!他以前从来也没闻过这么呛鼻子的臭气。当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等长大了,在江湖上行走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