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眼前。
在它的下方,二十四个黄褐色的方阵正在黑土地上涌动。两万余名甲士排成整齐的六列,举着四百面飞凤、飞廉、飞熊、飞虎、飞豹、飞象、飞鲛旗帜,一万六千杆长枪,三千张巨弩,在鼓声的指挥下协调前进。这支师氏大军在昨夜的风雨中站立了一整夜,战旗、盔甲浸透了雨水,变得又冷又重,成了泥土一般的颜色,但是士卒们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们步调一致,踩着没过脚背的泥水前进,越靠前的方阵进行得越快,将整列队伍拖成一条洪流。当六条洪流的前锋即将抵达护城河时,第一轮火龙砲弹唿啸着掠过队伍上空,扑向堰都城。
那些火龙弹几乎没有对城墙造成破坏,连明显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但是紧跟着又是数十发击中城墙,有一些东西开始坍塌下来。城墙上升起数发信号弹,看不分明的箭雨开始唿啸而下。
河边已经开始架设浮桥,数百人跳入冰冷的水中,为大部队扛起木桥。但是在大部队到来之前,这支位于城墙弓箭攻击范围内的前锋遭受了打击,河面上泛起血水,一些人松开木桥,挣扎着漂浮在水面上。
集空兴奋地向下俯冲,然而它还没有靠近河岸,便有数支箭羽嗖嗖地掠过身旁,集空双翅大开,迅速地向上逃离。
它升到数十丈高的空中,进入薄云层中,向箭雨来的方向平飞了一阵儿。在它的下方,原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城墙和密密麻麻的黑色屋顶。城墙上满是人,密得几乎站不下,他们在拥挤、推搡,向远处逼近的王军发射数不清的箭矢。火龙砲弹冰雹般砸在城墙上,墙上的人纷纷坠下。偶尔有一两颗火龙弹越过城墙,砸入街道,立刻燃起大火。人们在各条街道上奔跑,人群中刀光闪闪,不断有人倒下。
它飞过另一道城墙。相比前一道,这道墙安静得可怕。墙上和墙下都是人,但是没有人站着。所有的人都规规矩矩地蹲在地上,他们的脚下满是刀枪的闪光。它的前方出现了一连串矗立于城市中心的宏伟建筑,其中那座黑色的巨塔甚至比两道城墙都高得多。
集空在空中打了个旋。那座黑塔给这畜生难言的恐惧之感。明明风是刮向那塔的,可是集空却感到阵阵寒意从那塔中散发出来。这并非是普通的寒风,对于翱翔于长天的集空而言,即使是穿越昆仑山巅的冰川,也不曾有过如此的寒冷。这寒冷似乎在提醒所有企图靠近的生灵止步。
它将这塔深深地印在脑中,转向北方,重新掠过内城,飞过外城。火龙弹从城外各个方向飞进来,街道中已有更多的地方起火,到处都是人,他们混乱地挤来挤去,象无数道黑烟交缠在一起,哭号的声音冲天而起。
集空讨厌这声音。它喜欢安静地欣赏天籁之声,对于人世间的哭号声,它和它的主人都不喜欢。它飞向城外,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