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上狠狠踢了一脚,眼泪也同时流了下来。 她恨极了这个人。 现在这个人虽然死了,可是她自己的一生幸福也已被摧残。 王风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冷冷地说道:“穿上衣服,我带你走。” 破旧的马车,衰老的车夫。 车马都不是海龙王的,七海山庄里的东西他连一样都没有动。 他不是来劫夺的,他是来除害的。 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把握,可是他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这恶人活着。 少女还在车厢中哭泣。 他在外面跟在马车后,直到她哭声稍止,他才在车外问:“你想到哪里去?” 少女流着泪,不开口。 王风道:“你的家在哪里?” 少女终于道:“我……我不回去。” 王风道:“为什么?” 少女道:“我已定了亲,现在我回去,他们也不会要我了,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她又在哭,忽然扑在车子上,伸出手拉住王风的臂,“我跟你回去,做你的奴才,做你的丫头,我情愿……” 王风冷笑,道:“你跟我走?你知道我要到哪里去?” 少女说道:“随便你到哪里去,我都跟着你。” 王风冷冷一哂,道:“只可惜,我也无处可去。” 少女道:“你……你没有家?” 王风道:“没有。” 少女看看他,看看他死灰的脸,眼波中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她忽然发现,这个人就跟她自己同样的可怜。 王风不看她,忽然从身上拿出几锭银子,抛入马车里。 这已经够她生活很久。 少女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风道:“这意思就是说,从现在起,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少女道:“我能到哪里去?” 王风道:“随便你到哪里去,都跟我没有关系。” 他说走就走。 少女流着泪大叫:“你的心真的这么狠,这么硬……” 王风没有回头。 他已经走出很远很远了,已经听不见马车声,也听不见少女的啼哭。 阳光满天。 他死灰色的脸上仿佛在闪着光,仿佛是泪光。 这个又心狠,又不要命的人,为什么会流泪? 黄昏。 正午时他就开始喝酒,喝最劣的酒,也是最烈的酒。 现在他已大醉。 他冲出这破旧的小酒铺,冲出条暗巷,拉住个獐头鼠目的老头子:“替我找个女人,找两个,随便什么样的女人都行,只要是活的就行。” 他找到了两个。 两个几乎已不像女人的女人,生活的鞭子已将她们鞭挞得不成人形。 然后,他就开始在那又脏又破的木板床上呕吐,几乎连苦水都吐了出来。 然后,他又要去找酒喝。 这时夜已经深了,街上已看不见行人,灯光更已寥落。 晴朗的天气,到了黄昏忽然变得阴暗起来,无月无星。 阴惨惨的夜色,笼罩着阴惨惨的大地。 他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已走到哪里。
随便走到哪里他都不在乎。 夜色更阴森,风也更冷,远处高低起伏,竟是一片荒冢。 忽然间,一样东西从乱坟间飞了起来——是一只鸟。 一只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