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伏人,隐然已是岭南一带的武林领袖。林祥熊是孙伏虎的结义兄弟,一身钢筋铁骨,做人却八面玲珑。五年前,江南六省八大镖局联营,一致公推他为第一任总镖头。江南武林,黑白两道的朋友,连一个反对的人都没有。南宫华树的门第更高。南宫世家近年来虽然已渐没落,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的武功和气派,仍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至于“风云剑客”钟展,更是远在二十年前就已名满江湖了。柳夫人道:“他们都在西湖?”宋中道:“不但都在西湖,而且都在半闲堂红梅阁。”他又喝酒:“我去了五天,他们好像时时刻刻都在那位丁公子左右。”柳夫人也叹了口气,道:“士别三日,真是应该刮目相看,想不到丁鹏居然能请得到他们四位这样的贵客。”宋中道:“他们不是他的贵客。”柳夫人道:“他们不是?”宋中道:“他们最多也只不过是他的保镖。”他冷笑:“看他们的样子,简直好像随时都会跪下去吻他的脚。”柳夫人不说话了。她又看了看柳若松,柳若松已经没有看着自己的手。他在看着宋中的手。宋中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指甲都已握得发白,就好像手里在握着一柄看不见的剑,正在面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对手。一个他自己也知道绝不是他能击败的对手。
柳若松忽然道:“如果我是你,如果我看见他们四位在,我也绝不敢出手的。”宋中道:“你当然不敢。”柳若松道:“这并不是件很丢人的事。”宋中道:“本来就不是。”柳若松道:“但是你却好像觉得很丢人,很难受,我实在想不通你是为了什么?”宋中不说话,只喝酒,拼命地喝。只有一个存心要跟自己过不去的人,才会这么样喝酒。只有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丢人的人,才会跟自己过不去。柳若松道:“你在那里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子难受?”宋中忽然站起来,大声道:“不错,我是很难受,因为我自己知道我已经完了。”冷酒都化作了热泪。这个冷酷、倔强、骄傲的年轻人,居然也会流泪,也会哭。他哭起来就像是个孩子。他说了实话,也像是个孩子一样,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其实我并不怕他们,孙伏虎和林祥熊只有一身横肉,南宫和钟展只会装模作样,在我眼中看来,他们根本连一个钱都不值。可是我怕丁鹏。现在我才知道,就算我再苦练一辈子,也休想能比得上他。我去找过他,按照江湖规矩去找他比武,让他不能拒绝。这就是我去找他的结果。”他忽然撕开了衣襟,露出了胸膛。他的胸膛宽阔而健壮。她看过他的胸膛,也曾伏在他的胸膛上呻吟,喘息,低语。现在他的胸膛上已多了七道刀痕,弯弯的刀痕,就像是新月。“他用的是刀,一把弯弯的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刀,也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刀法。我给了他七七四十九剑,他只还了我一刀。这就是那一刀的结果。我平生从未败得如此惨,也从未想到我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