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儿女,有自己的家,可是他根本就好像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根本没有过一天他自己愿意过的日子,因为每件事你都替他安排好了,你要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甚至连喝点酒都要偷偷地喝。”
卓东来突然打断她的话。 “够了。”他告诉吴婉,“你已经说够了。” “对,我已经说够了。”吴婉垂下头,眼泪已流满面颊,“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话要说?” “我只有几句话问你。” “我会说的,”吴婉道,“我绝不让你有机会像对别人那么样对我。” 她的口音虽然还是很硬,其实已经软了:“江湖中谁不知道‘紫气东来’卓东来最少有一百种法子能够逼人说实话?” “你能够了解这一点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卓东来冷冷地说,“司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长安?” “是。” “你为什么要替他瞒住我?” “因为我要他去做一些他自己想做的事。”吴婉说,“我是他的妻子,我相信每个做妻子的人都希望她的丈夫是条独立自主的男子汉。”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十七的晚上。”吴婉说,“算起来现在他已经应该到了洛阳。” “洛阳?” 卓东来狼一般的灰眼中忽然迸出血丝:“你让他一个人到洛阳去?你是不是想要他去送死?” “我们是夫妻,我为什么要让他去送死?” 卓东来盯着她,过了很久,才用他那种比刀锋还尖锐、比蛇蝎还恶毒的独特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因为郭庄。” 每当卓东来用这种口气说话时,这个世界上就最少有一个人要受到他致命的伤害和打击。 “因为郭庄。”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虽然毫无意义,可是吴婉听了,却好像忽然被毒蝎所蜇、利刃所伤,就好像忽然从万丈高楼上失足落下,连站都站不住了,枯黄憔悴的脸上,也起了种无法形容的可怕变化。 卓东来当然不会错过她这些变化的。 “这些年来司马一直都跟你分房而睡,连碰都没有碰过你。”卓东来的声音冷漠而残酷,“你正在狼虎之年,身边刚好有郭庄那么样一个年轻力壮的漂亮小伙子,而且很懂得对女人献殷勤。只可惜现在他已经死在红花集,死在朱猛的刀下,连头颅……” 吴婉忽然嘶声大喊:“够了,你已经说够了。” “这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因为我不想让司马伤心。”卓东来说,“现在我说出来,只不过要让你知道,你做的事没有一件能瞒得过我,所以你以后不管要做什么事,都要特别小心谨慎。” 吴婉的身子已经开始在发抖。 “现在我才明白了,”她眼中充满仇恨怨毒,“你派郭庄到红花集去,为的就是要他去送死,因为你早就知道了我跟他的秘密。” 她忽然扑过去,抓住卓东来的衣襟,嘶声问:“你说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子的?” 卓东来冷冷地看着她,用两根手指轻轻一划她双手的脉门。 吴婉的手松开,人也倒下,却还在问:“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子的?”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