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得了开口的机会，再对着傅船长问起来了详细：
“所以你为甚么突然聊起这个来？这跟我们待会要进行的交易有什么关系吗？”
耳听得这话题终于聊到了正事，傅船长便也扭回过了头来，先是看向了船舷之外的这一片城市夜景，尤其是河对岸街灯闪耀的那一侧，组织了一下腹中言语，这才不无感叹地缓缓道来：
“其实倒也没什么，就是以前看得太多，看惯了这座城市曾经的模样，现在突然间察觉到这座城市马上就要大变模样了，心里头多多少少有点感慨就是了。
当然，我虽然感慨，不过这也并不是说我有多么喜欢这座城市现在的这副吊样，毕竟我其实也没少在这座狗屎城市里头着过道。现在知道它快死了说不定我心底里头可能还有点高兴吧？……”
这话一出口，道出来了的便是傅船长心头处那一股混杂着怀念与厌恶，诸多情绪交织一块编织而成了的复杂情感，一时之间竟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为这座城市即将迎来新生而欣喜，抑或是为这一座自己见证着他盛衰兴亡了的城市即将走入末路而悲戚：
“……这种感觉就像是什么呢？嗯——就好像是你们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某个王八蛋室友，你当然是讨厌他的，跟他相处的每一天也基本上都是嫌弃里头掺杂点讨厌的那种感觉，然后就这么大学毕业之后一直不再联系的你，突然之间就收到一条冷冰冰的消息，说是那个王八蛋出了意外，人马上就要挂了。
就这样，心里头突然间就变得有些不是滋味，脑袋里头突然间就开始回想起来你跟这混账玩意一起待的日子，虽然过去那么多年你还能回忆起来的也都是些住宿舍的时候他打鼾吵你睡觉，早课不帮你点到，一天到晚还净偷吃你桌上东西之类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啥就是挺不是滋味的。”
一句两句话说完，便又见甲板上的昏暗之中，傅船长的嘴边一点卷烟的火光一明一灭，伴随着长长地气息吞吐声响，似乎一并被排出去了傅船长那浑浊胸腔之外的，还有那一缕缕难以理清的复杂情感。
而刘大副虽然也无法理解傅船长心中的复杂，但至少也明白这会也并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好时候，是以便也压低了几分声调，算是安抚地淡淡回应着：
“那听起来也确实挺不太好受。”
“嗨，我也是，说这些干嘛……”
只不过傅船长实际上还是要比看起来的模样更加豁达一些，在他察觉到了身边的刘越石正在拿话开导自己之时，便又丝滑地从那一阵低气压氛围之中脱身开来，重新拾回了几分平日里的模样转头聊起来了那个让他们这三位船上管事之人于深夜集结在甲板之上的那件正事：
“……有这功夫那还不如再仔细商量一下待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