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没有人回应呢?
“船长……”
正在傅义阳这会一边快步行走着一边焦急等待着自己的去电被接通之时,自其前方,甲板上许多集装箱轨架其中一具的后头,突兀地便传出来了一句熟悉的招呼声响。
这黑暗中突然传来了的声音又怎么可能不给此刻精神正处于紧绷状态下的傅义阳生生吓一跳呢?便瞧傅船长几乎就是在听见了那一声招呼之后瞬间便僵死崩紧了全身的肌肉,脚下步子骤停,口中一声夹杂着些许惊恐的喝问亦脱口而出:
“是谁——!”
“喂喂……是我啊是我!……”
再等这会的傅船长凝神一细听,方才察觉出来了点熟悉,似乎就在刚才不久之前自己还曾听见过这音色。
“……船长你难道连我都忘记了吗?”
而紧接着,当那一道人影从货架导轨铁架后头探出了身子来,那熟悉的面容模样让傅义阳船长几乎就在瞬间便惊讶地唤出来了来人名姓:
“祖士稚?”
是了,现在从阴影当中出现在了傅义阳面前的这人不正是他那熟悉的好战友,轮机长祖士稚嘛?
可自己之前又明明指挥他带着甲板上的海员们去启动轮船主机了,这会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平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
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异样感觉顿时晕染进了傅船长的心间,以至于让傅义阳这会看见了祖士稚也并没有急着去质问他为甚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静静地观察着面前人,似乎是想要在面前这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上瞧出来点什么不同寻常。
而这自然也给了对面开口的机会:
“哈哈,那当然就是我了,我刚刚已经按照你说的,带着甲板上留下来了的那些为海员们预热了轮机做好了启航的准备,所以现在回来找你通报一声。”
但也仅仅只是从这一句话里头,便又让傅船长察觉出来了深深的不对劲。
这倒不是说是面前的“祖士稚”在言语之间出现了什么特别明显的逻辑漏洞,而是一项只在他们海员之中才广为知晓的事实性错误。
便只见这会的傅义阳听完了这话,嘴上不言语,却又伸手去了侧身,轻轻扶上了侧舷的铁柱栏杆之上,用自己的手指去感受着从那上头传递而来的触感。
但很可惜的是,此刻傅船长能够从那上头感受到的也只有冬夜的刺骨寒凉,除此以外,并没有他所熟悉的其他任何动静。
然而另一边的“祖士稚”却好像浑然不觉傅义阳渐渐沉下去了的一脸神色,仍旧在恬不知耻地问着傅船长问题:
“所以船长,你刚才是在跟谁通电话呢?”
熟悉的脸,熟悉的话音,问着熟悉的问题,可人却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