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披风还要白上几分,几乎透明。她斜倚在一匹温顺的驮马背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脆弱的阴影,眉心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被某种巨大的痛苦纠缠。龙脉暴动那夜,强行引动星象压制双印共鸣的反噬,几乎抽干了她,三天了,仍未完全苏醒。
沈砚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他驱马靠过去,指尖下意识地想要触碰她冰凉的手背,却在半途僵住,默默收回,只将身上那件同样沾染风尘的青衫外袍又紧了紧。他深吸一口带着江水腥气的冷风,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苏清晏苍白的脸上转开,投向浊浪滔天的江面。
“霍将军,”沈砚的声音在风浪中显得有些沙哑,但异常沉稳,“船呢?渡口在哪里?”
霍斩蛟浓黑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下巴朝下游一处乱石嶙峋、水流尤为湍急的狭窄弯角点了点:“那里!唯一的野渡!船……只剩两条破舢板!塞牙缝都不够!”
众人顺着他所指望去,心瞬间沉到谷底。那所谓的渡口,不过是几块被江水冲刷得溜滑的巨大礁石。两条小得可怜的舢板,在惊涛骇浪中剧烈颠簸起伏,如同狂风中的两片枯叶,随时可能被巨浪拍成碎片!仅凭这两条小船,想将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和几十匹战马安全送过这凶险的沧澜江,简直是痴人说梦!
绝望如同冰冷的江水,开始悄然漫上每个人的脚踝。
“咳咳……”
一阵突兀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重。队伍侧后方,一辆堆满杂物、由一头老骡子拉着的破旧板车上,厚厚的稻草堆蠕动了几下。一个裹在灰扑扑旧袍子里的身影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乱蓬蓬的头发下,露出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睡眼惺忪的脸:正是顾雪蓑。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仿佛刚从一个冗长而无关紧要的梦境中醒来,对眼前的滔天巨浪和绝境视若无睹。
他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两点困顿的泪花,这才含含糊糊地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唔……急什么?‘财神爷’……这不就来了?”
“财神爷?”霍斩蛟一愣,警惕地按住腰间的刀柄,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视四周荒凉的江岸。
乱石嶙峋,芦苇瑟瑟,除了风声水声,哪还有半个人影?
赫兰·银灯更是直接嗤笑出声,毫不客气:“喂!顾老骗子!你睡糊涂了吧?这鬼地方除了我们,连一只耗子都是公的!哪来的……”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沈砚猛地扭头,视线死死钉在顾雪蓑的身上!就在顾雪蓑那句“财神爷”出口的时候,沈砚眼中,那常人无法窥见的气运之线,骤然发生了极其诡异的变化!顾雪蓑头顶那片原本平稳的、代表着“谎言”或“无意义”的淡灰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