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蓝蓝的公司将要迁入的那个办公室,地方还真是宽敞,装修基本完毕,正在晾着通风。门一关上,电器们立刻吵得沸反盈天。大厅里一台看上去像是刚刚装上的柜式空调首先发话:“哎,有客人,贵姓?”我们家的挂式空调马上前去套近乎:“我是国产的,我们全家都是国产的,你呢?哦,三菱重工,久仰久仰。”
会议室的饮水机跑出来看热闹,一眼看见我们家的那台带有自来水过滤系统的饮水机,立刻神魂颠倒:“哇,偶像啊!快告诉我,您真的可以过滤掉百分之九十九的杂质吗?”
我看看时间,又到新闻播报了,事关重大,阿三暂时收敛了一下自怨自艾的情绪,“啪啪啪”开始调台。大家一窝蜂拥上去,想要看个究竟。
新闻里果然提到了花非非小学的失火事件,据说至今为止并无任何人员伤亡,但奇特的是教学楼里的小学生集体失踪,不知去向。我们屏住呼吸从头看到尾,新闻里竟然没有任何一句话暗示这件事和电器扯上了关系——难道阿BEN得手了?想到这里,我猛然一拍大腿,扭头就往外跑,蓝蓝跟上来喊道:“你做什么?”
我大声回答:“去接应阿BEN,它不知道我们搬家了啊。”以阿BEN的智力,我坚信它可以安全到家,怕的就是家却已经变成了更不安全的地方。倘若电视台报了警,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要以纵火罪逮捕我家空调和手提电脑,上哪儿给它们找律师呢?
到了楼下,我走进电梯,四下无人,电梯忍不住搭讪:“老关,你家搬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它却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搬家很痛苦的,你请了很多朋友来帮忙吧?我刚才运了好几批人去你家那层楼。”
我无精打采地说:“没有啊,就找了个搬家公司而已。”说话间已经到了,我跨出电梯,径直开了大门,刚想对着空调说话,它猛然以最大风量对我猛吹。我后退一步刚要问它做什么,门外一阵熙熙攘攘的喧哗声轰然炸开。贴住猫眼一看,我好比腊月里喝了一加仑冰水,从顶梁骨冷到脚板心:不过几秒钟时间,门外好似从地里长蘑菇一样,冒出无数举着摄像机、话筒和相机的记者,纷纷嚷嚷道:“有人进去了,这家有人!”震天响的拍门声随即传遍了整个房间。天哪,我怎么把亮堂堂电视台要派记者来追踪的事情给忘了?难怪电梯说有好几批人上了我们家这层楼,这个土人,不,这个土电梯怎么就不看看搬家工人和记者区别有多大?
站在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