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这一切,让这笑容显得不再真实,充满着侵略性。他整个人,就像正午的烈日,凌驾万物,恣意掠夺着天地间一切的光芒,却只装点自己的荣耀。人们只能惶然逃避他的光芒,若仅仅只是仰视,也会遭受到灼伤的痛楚。
而此时,所有学生都分明感觉到了这种压迫感,高大的讲堂里鸦雀无声。
唯一没有感觉到的,就是Young。
他微笑着向卓王孙颔首:“这位迟到的同学,到前面来坐吧。”他的中文语速不快,发音却标准而优雅,带着学者特有的温润。
最前面的两排中的男生,几乎全都随着这一声站了起来,将自己辛苦占来的座位让出。但卓王孙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到了讲台上。
每个教室都为老师准备了一把椅子。为了和这间欧式古典风格的讲堂配合,西阶教师的椅子也用了白橡木雕花的形制,颇具复古意味。但杨教授一向站着讲课,这张扶椅便被清理到讲台后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罩上白色的盖布。
卓王孙径直上前,一把白布扯到地上,拖着椅子向讲台中心走去。沉重的白橡木椅子拖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在高大空旷的讲堂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都禁不住皱起眉头,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卓王孙将随手将那把椅子扔到讲台中心,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他采用了最舒适的姿态,略略倚靠在椅背上,一手支颐,一手曲起指节轻轻敲打着扶手。他的神色十分悠闲,仿佛不是在上课,而是在咖啡馆里喝下午茶,但目光却极为冰冷,静静照在Young身上。
这样一来,倒像他是老师,手里拿着粉笔的Young,倒像是被叫上来答题的高中生。
Young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学生,不禁微微一怔。但他并不生气,微笑着道:“开始上课。”
卓王孙冷冷打断了他:“贵姓?”
“杨。”
“名字?”
“杨逸之。”
这是个标准的中文名字。
卓王孙注视着眼前这个叫杨逸之的少年。虽然,他的中文发音柔和而流利,他的气质里亦沉淀着东方式的温文蕴藉。但他淡金色的发,琥珀色的眸子,雪白的肤色,如美术教科书般清晰的侧容,似乎都证实了他纯正的西方血统。
真是可笑的组合。
卓王孙盯着他,忽然笑了笑:“你知道吗?我们中国人在称呼西方人的时候,习惯将他们的名放在前面,姓放在后面。所以,你不应该叫杨逸之,而应该叫逸之·杨——一只羊。”
同学们禁不住哄堂大笑。
他们明白这是大公子讲的笑话,大公子既然开金口讲笑话,他们怎敢不笑?只是这个笑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