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狗是无主野狗,近来常常到我们这儿来偷食,我们早想把它宰了,不过老是提它不着。今晚郑大婶好容易买了这点儿肉,却让这大行走,郑大婶叫将起来,所以我们一直追下来……”三人各自明白了其中缘故,当下便想回身离开,只听有人大声道:“这方向找回来,郑大婶不知怎样高兴哪!天可怜儿,我敢相信她有好些年未买过肉吃了……”众人一同大声哄笑,声音中充满了庆幸快活情绪。又有人道:“若在十年前,大婶未曾含冤受屈,这方猪肉算得什么?也不需我们苦追了……”随着语声笑声,那些人一径走向巷中。德贝勒拦住两人,值:“我们这番可碰见不平之事了!怀玉,你要不要管?”孙怀玉同意了,于是三人一齐转身,跟着那些人,走出这巷子,尽头处是一块旷场,四下连着低矮的屋子,地上积水成洼,大概是没有阴沟疏泄之故。果皮纸屑等等,到处都是,十分肮脏。那些人在最边一间破屋前停步,歇了一会,一哄走了,仿佛一同去烹煮这匹大似的。一个褴褛妇人,在他们后面大声道谢着,手中还拿着那方猪肉,显然是他们所说的郑大婶了。三人走过去,郑大婶正要回到屋中。孙怀玉叫反“郑大婶……”她回头张望,天色昏暗中,看不大清楚,答道:“是哪一位大叔呀?真是有劳你们了,那匹狗真可恶……”她咦叨着,走上几步。在四周微弱的灯光下,看清了三人面目,不由得愕住,下面的话说不出来。
孙怀玉微笑抱拳,柔和地道:“大婶你奇怪吗?你认不得我们,我们却认得你——”郑大婶呐呐道:“大叔你……是从郑家镇来的?乡下发生什么事吗?”德贝勒的眼光越过她,看到屋中走出一个小女孩,年纪大约在十二三岁之间,长得面目清秀,没有半点住在这种地方,那种特有肮脏的样子。他只需一眼,便可以断定是郑大婶的女儿,因为她们是那么相似,甚至连面上那股神情。只听孙怀王道:“不是,我们不是从郑家镇来的。我们路经常德,暂歇一宵。无意中走过那巷口,听到人声,跟着瞧见窜出一大,便将那大截住,交给他们。后来似乎听到大婶有点困难,所以我们便跟来了。敢问大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冤屈的事?”郑大婶定睛瞧着他,忽然法然梯下。孙怀玉吃一惊,忙道:“大婶有活清说,不必悲伤,我们若能尽力,一定竭力办到——”她抹泪道:“妇人自家想起一事,故此悲伤失礼,请大叔勿怪。唉!多谢大叔们好心,可是不说也罢!”说着话间,那眼泪又掉下来。孙怀王诚恳道:“大婶,你不妨说出来,多个商量,总不会有s!”郑大婶慢慢揩眼泪,忽然失声,手中的猪肉也掉在地上。屋中出来那女孩连忙拾起,拿回屋去。她拍咽道:“若是妇人的儿子还在,现在大约跟大叔长得差不多了。而且,也不致沦落到这个地步——”她忽然发觉语中有病,忙补充道:“大叔别见怪,妇人心中悲伤,故此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