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h;—亡国之恨不过如此。再看那少年,眉清目秀,因为恐惧,五官都吓得扭曲了,紧紧地抱住白发苍苍的老者,心中一阵揪痛,道:“……不需要了。如果他二人愿意,可以自行离去。你受伤如此之重,请去我齐国营中医治,如何?”
那人呵呵大笑,牵动伤口,顿时血流如注,他却毫无知觉,转头对那二人大声道:“你们想跟随我们进城,原也是想和家人死在一起。现在咱们弟兄都死在这里,我也……这位伯将大人已经同意,让你们自行离去。你们趁早上路,不必顾我——走吧,快走,走!”
那老者一直低头抱着少年,听他说完,才哆嗦着抬起头来,懵懵懂懂地盯着伯将细看良久,才抱着那少年一起弯下腰来,权作行礼。那少年虽然害怕,却不愿意向敌人弯腰,爷俩儿身体错开,姿态十分别扭。
那老者行完礼,显然对少年的举动大为不满,却不再说什么,俩人相互搀扶着慢慢走出人群。众齐军见伯将已经发了话,便不再为难,还有人将他们的一个寒酸包袱丢给他们,二人头也不回,转过山谷口,不见了。
那中年人一直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身影,直到看不见很久了,才长叹一声,转回头来。伯将道:“来人,将此人带回营中,给他疗伤。细细盘问,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同党漏网。”周围士卒齐声答应。
那人嘿嘿一笑,道:“大人不愧世之良将,虽然同情在下,却也没忘了本分。大人既然对在下有饶命之恩,在下……在下……”连咳两声,力有不支,翻倒在地。
伯将抢上两步:“你怎么——”耳边刷地一声风响,跟着有人大叫一声,更多人齐声大喊:“大人小心!”伯将爆出一身冷汗,只见那人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把短剑,举身扑向自己,眼看着短剑离自己脸只有三寸远的距离,却再也不动,那人牙咬得咯咯作响,奈何胸腹间血如泉涌,再也生不出一丝力气,不待众士卒赶上,便软软倒下,再也动弹不得。
伯将跪在地下,伸手将他抱起,羊舌度等吓得魂飞天外,大叫:“大人——!”
伯将摇摇手,示意他们噤声。那人血从口中汩汩流下,眼见不成了。他喘息连连,道:“失……失礼了……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