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经历什么像样的检查,轻轻松松就被放进去了。他随着车子颠啊颠啊,好容易等到车身静止下来。他侧耳倾听着身边的脚步声,不算多,只有三四个人,估计是来交割货物以及卸货运货的。他小心地从草堆里扒开一条缝,看清楚身边的建筑位置与格局,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圆筒,拧开盖子,扔了出去。一道刺眼的闪光之后,火焰飞溅,很快把周围的东西都点着了,人们慌慌张张地救火,云湛趁着这个机会敏捷地钻出来,躲到了一个大水缸的背后。
他脱去侍卫的外衣,露出里面用作第二选择的粗布衣衫,把身上沾着的稻草屑拍掉,正在发愁如何去掉那一身引得苍蝇嗡嗡转的鱼腥味,转念一想,带着这身气味混迹于此或许反而更安全——至少可以冒充是从厨房跑出来的小工。
厨房里人多手杂,云湛很轻易地捞到一个盖着白布的大簸箕。簸箕里装的其实是一些削好的土豆,但盖着白布,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因此他可以装作送食品的样子,在驿馆不那么敏感的外围区域游荡一番。他注意到,这座驿馆里的猛虎卫数量,竟然不比王宫里少,可见国主真的是下了血本。
云湛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不索性直接安排在宫里居住?那样保护起来会更方便一些,而且可以保证精锐力量集中,不至于出纰漏或者引外人注目。
他忽然冒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有点明白了当中的缘由:国主对他的新盟友还并不是完全信任,或者说,他认为和他们过于接近是相当危险的。所以他可以同他们会谈,却不愿意把他们放在离自己太近的地方。
这样的同盟不会太牢固的,云湛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判断,彼此猜忌的利益纠葛关系永远是没法持久的。如果能进一步打探到一点消息,找点办法进行离间,以石之远多疑的性格,还是很能有机会瓦解掉它的。
云湛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一些了。他端着那一簸箕土豆,四处没能找到太好的机会,于是决定先回厨房,等到晚上再想办法。两分钟后,他刚刚找回来的好心情猛然间跌落到了谷底,就像是刚点燃的火堆被泼上了一桶冰水。
当时他刚刚把土豆放回去,转过身发现一个烧火工的表情有点鬼鬼祟祟,一边烧火一边东张西望,好像唯恐别人注意到他。作为一个心怀鬼胎的人,云湛很容易也能发现别人的心怀鬼胎,并且开始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也是个来打探消息的人吗?会是谁派来的呢?其他的王公大臣,还是忧心忡忡的敌国?
他用多年练就的本事,始终没有正眼瞧这个烧火工,却一直留神注意着他。到了傍晚时分,烧火工终于在确认无人监视他之后,离开了厨房。云湛提起地上的一个空桶,从后门出去,然后迅速绕到前门,小心地盯住他。
烧火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