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谭公直没有把握避开他这一击,只能先把对方一条手臂拗折,消解敌方致命的攻势。这一战他倒是没有受伤,但他自知中的乃是剧毒。待到发觉之时,已是中毒甚深。而且又经过这场恶斗,恐怕纵有解药,也难活命。他避过了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危险,只因为不愿意死在敌人的前头,并非是要饶恕敌人。他一脚踢翻张炎,眼睛已是一阵阵发黑,他大吼一声,扑上前去,喝道:“你要毒死我,我先要你的性命!”双手扼住张炎的喉咙,谭道成叫道:“爹爹,不可!”谭公直怒道:“你还当他是岳父吗,他是要毒死你的奸人!”谭道成道:“你叫他把解药拿出来,饶他一死吧!”谭公直道:“他处心积虑,谋害咱们父子。用心如此恶毒,我绝不能饶他!我一生光明磊落,不屑骗他解药!”但他说话的时候,精神不能专注,扼住张炎喉咙的双手,却是不免稍微松了些儿了。说了这几句话,心跳越发加剧,指头也在渐渐僵硬了。他吸一口气,重新用力,心里想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亲手报仇!”谭道成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他听见妻子走来的脚步声。人未到,声音先到。“爹爹,爹爹!成哥,成哥!”惊惶紧促的呼叫!张炎被扼住喉咙,当然说不出活。谭道成惊心巨变,一片茫然。好像是在恶梦之中,神智尚未恢复清醒。他也没有回答。张雪波走出卧房的时候,已经隐隐听到了吆喝、殴打的声音。
但这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虽然听到的声音分明是打架的声音,她还不敢相信是有人打架。(饭厅里只有三个人,公公、爹爹和丈夫,谁和谁打架呢?)她加快脚步,跑到饭厅前面的天井,这才清清楚楚听到了公公说的那句话,那句话是斥骂她的丈夫的。“你还当他是岳父吗?他是要毒死你的奸人!”好像晴天起了霹雳,头顶响起焦雷,轰的一声,只觉耳鼓嗡嗡作响,心头震荡不休,下面丈夫说的什么,她已是听而不闻了。公公说的那句话她虽然听得清楚,但因为这样的事情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虽然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六神无主,只能大声呼叫,呼叫她至亲至爱的人!养父和丈夫在她心中难分轩轾,一样的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人!爹爹!成哥!爹爹!成哥!爹爹和成哥都没有回答。听不见他们的回答,她更加慌乱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饭厅。眼前的情景,吓得她魂飞魄散!但无论怎样惊慌,爹爹的性命她是不能不救的。不是惊慌的时候,不是伤心的时候,更不是犹疑的时候!她无暇思索,立即跑过去扳她公公的手。谭公直的手虽然正在开始僵硬,但两人的功力相差太远,媳妇还是扳不开公公的手。张雪波叫道:“成哥,你快来帮帮忙呀!”妻子倚靠丈夫,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尤其对她而言,更是如此。今天她几乎命丧虎口,不也正是丈夫救了她的吗?正因她倚靠丈夫已成习惯,在这紧要的关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