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虽说久绝香火,但毕竟还是有主之物,我怎好轻易毁坏他人之物,再说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只听门栓动了一下,随听禅房中那女子说道:“我已经把门栓拉开了,你只要推一下就行了。”那人影道:“谢谢姑娘见信。”抬手推开了禅房门,“吱呀!”一声,传出老远,在这夜静时分,尤其在这荒郊旷野的破庙里,听来份外刺耳,格外懔人。门开处,灯光外泻,门里门外两个人,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禅房门里,靠着一张破木床,站着个黑衣女子,她看来很年轻,长得也很美,无如美目红肿,乌云蓬松,人显得很憔悴,很疲乏,像是经过长途跋涉,多日来未曾梳洗。她一只玉手按在腰间,红肿的美目凝注门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门外,站着个身躯高大,神态威猛慑人的青袍老人。他,环目,虬髯,肤色略显黝黑,透着刚强坚毅,还有历练,除外,他还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高贵气质,就这么一个人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把门都挡住了,站在他眼前,简直有令人透不过气来之感。他看见了黑衣女子按在腰间的那只手,但是他装没有看见,打量了黑衣女子一眼之后,含笑说道:“容我先请教,姑娘贵姓。”黑衣女子木然说:“你呢?”那环目虬髯青袍老者道:“我把自己的姓名忘记了,姑娘就叫我海老人好了。”
黑衣女子并没有感到诧异,也没再问,道:“我姓马。”海老人道:“原来是马姑娘,姑娘是东北马家的哪一位?”黑衣女子脸色一变,要往后退,可是人被那张破木床挡着,没了退路,所以她只是身子动了一动:“你怎么知道我是……”海老人含笑说道:“姑娘扎的那条宽腰带,是独一无二的标记。”那黑衣女子迟疑了一下道:“你既然知道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马荣贞。”海老人“哦”地一声道:“原来是‘玉娇虎’马四姑娘,我失敬……”话锋微慢,接问道:“马四姑娘怎么一个人投宿在这破庙之中……”马荣贞道:“你不也投宿在这破庙之中么。”海老人倏然一笑道:“可是我并没有像马四姑娘哭得那么悲切。”马荣贞脸色一变道:“那是我的事。”海老人道:“我想知道原因。”马荣贞道:“你是……”海老人道:“我来自新疆,要到辽东去。”马荣贞道:“新疆?”海老人笑笑说道:“是的,马四姑娘,那地方虽然不及中原富庶,不及中原热闹,可是我认为它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块地方。”马荣贞点了点头道:“人都是这样,对于故土是最爱怜不过的,就拿我来说吧,我就认为东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块地方,那地方没有凶恶,没有奸邪……”海老人深深一眼,截口说道:“四姑娘认为别的地方有凶恶、有奸邪么?”马荣贞抬头说道:“我不敢说每个地方都有凶恶、有奸邪,至少有些地方有,而东北就没有。”海老人道:“四姑娘碰见过什么凶恶、奸邪的事?”马荣贞没说话,但旋即双眉一扬,又道:“一个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