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心翼翼道:“是前儿我送来的防风汤的方子没用么?我看舅舅您气色不好,可是夜里又阴疼地睡不着?”
孟莳擦了擦嘴,随手将帕子扔在婢女身上,这才不紧不慢道:“方子是好方子,只是就算是对症下药,也不是一日之功,急是急不来的,时机到了,作用自然就来了,我看得开。”
范绩听出这番话底下的意味,忙道:“可我听说花懋在牢里什么都不认,那陆雨梧虽然是死了,可他身边那个陆青山却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今日他早早的就带了人去牢里盯着窦大人审案,这案子怕是不好结……”
“才说了不要着急不是?”
孟莳松弛的眼皮掀起来:“陆青山说到底不过是陆家的一个家奴,主子都死绝了,他一个奴才能掀起什么浪花儿来?
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上面要敬香钱要得紧,如今最该着急的是吕世铎跟谭骏他们两个。吕世铎出身白苹,但因为自个儿是陆证提拔起来的,如今在白苹这块地方处境尴尬,他这个巡盐御史做得是畏首畏尾,好多事儿都装着糊涂,只推给谭骏去做,这谭骏呢,又是陈公的人,陈公下了死令,谭骏这回无论如何也得将花家给拉下来,只有花家败了,他才能交得了差。”
“不然你以为,陆雨梧死了,那老金,老何他们几位纲总为何就不闹了?”孟莳慢悠悠地端起碗来喝粥,又笑了一声,“他们以为陆雨梧跟他祖父一样,这修内令就是他的一副骨头,一身血肉,可人死了,什么骨肉也都烂了,血肉也得化了,修内令在人的心里也就不那么稳固了,他们那些纲总都是人精,他们不闹了,一则是陆雨梧的死慑住了他们,二则是既然这回敬香钱可以用一个花家去填,那么他们隔岸观火,何乐不为?”
“毕竟这个时候,谁都怕惹火烧身。”
“舅舅说得有理,”
范绩心里略微有了点底,便松了口气,又说,“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咱们那批盐只要能走军粮的路子,就一定能运得出去。”
孟莳点点头:“若陆雨梧死得晚一些,我还担心错过这运粮的时机,好在陈公的人得力,赶在运粮之前将他解决了,再过几日,窦暄那儿出了文书凭证,你便好过关了。”
说着,他忽然想起此时还在范绩家中的那个蛮族人,又道:“你之前说,阿济尔岱要买盐,买多少来着?”
“咱们运出去的那批,他要一半儿。”
范绩如实说道。
“舅舅,您不是说,等花家这事儿落了听,里头多少油水咱们也不能动,都得给岱先生带回关外么?可这个小子怎么还出钱跟咱买盐?这一半儿的盐,可不是个小数目。”
孟莳随手便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小的紫檀木梳,轻轻梳理着自己的胡须:“他们蛮人茹毛饮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