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天里,谁进了亭子都会舍不得走。现在这座亭子里就有三个人舍不得走。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是两个青衣大汉,各长着一张阴森马脸,身上带着一般子邪气。女的是十二十上下白衣女子,绝美、国色天香、风姿绝代,人嫌瘦了些,但瘦不露骨。亭子里原就凉快,但有她在这儿更显得凉快,只因为她天生一副玉骨冰肌。她美是美,但一张吹弹欲破的娇靥上神色冷峻,跟布上了一层寒霜似的,那份冷意能冷到人骨头里去,让人从心底里打哆嗦。她,是贪这难得的凉快舍不得走。两个青衣汉子则是因为有这么一位美人儿在亭子里舍不得走。亭子地处荒郊旷野,本就难得有行人,天这么热,更难看见一个人影了。白衣女子两眼望着亭外那大太阳地,一眨不眨,一瞬不转,目光里只带着冷意,别的什么都没有。两个青衣汉子的四道目光却不住在她身上转,一会儿是那张吹弹欲破的娇靥,一会儿是酥胸,一会儿是藏在裙子里的,但风过处裙子紧里,修长、极美的线条显露无遗的那双腿。那四道眼光就跟两只饿狼躲在草丛里,从草缝里偷窥草丛外头吃草的绵羊时的目光一样,说多邪有多邪,说多贪婪有多贪婪。这位姑娘也真是,贪什么凉快,还不快走,有两只饿狼在身侧居然不走,只等两只饿狼张牙舞爪扑过来,那可就……突然,一名青衣汉子挪身坐在白衣女子坐的那张石凳的一头,还往近凑了凑,两眼紧紧地盯着那张娇靥的侧面,长长的睫毛,粉妆玉琢的瑶鼻,轮廓极美的颜面,还有那一阵阵醉人的兰麝幽香。“姑娘,天气好热啊!”白衣女子跟没听见似的,别说转脸了,便连眸子也没动一动。他又往前凑了一凑:“姑娘,这么大热天儿,你一个人上哪儿去呀?”只差一发便碰着白衣女子的身子了,她仍没动,没反应。突然,他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带着一阵难忍的激动,一双邪意贪婪的目光往下移,落在白衣女子放在腿上的那双玉手上,那双手,白皙、修长,根根似玉,嫩得似乎一碰能碰出水来!“姑娘,你这双手好白好嫩啊!”随着这句话,他的手伸了过去。就在这时候,白衣女子开了口,话声冰冷:“等一等。”青衣汉子的手停住了:“等什么?姑娘。”白衣女子仍望着亭外,假如这时候亭外有人,任何人都会以为她是对亭外的人说话:“你们两个想干什么?”青衣汉子道:“这还用问么?姑娘,”白衣女子道:“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青衣汉子道:“这里只有咱们三个,再也没有第四个人了,跟三更半夜、万籁俱寂有什么两样。”白衣女子道:“嗯,你的话也很有道理,可是有句话我不能不先告诉你们一下。”青衣汉子接道:“什么话?”白衣女子道:“我是个不祥的女人,谁要是碰了我,不不会有好下场。”青衣汉子笑了,笑得激动,道:“姑娘,我们俩不怕这个,没听人说过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衣女子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