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低下了头,没说话。老人转向小胡子怒挥手,又是一句“蒙古语”。小胡子欠身答应,但看了关山月一眼,说了几句“蒙古语”。老人转望关山月,改用汉语说话:“我要用旗规惩罚他们,恩人要为他们讲情?”关山月这才知道,老人要下令惩处,小胡子把他讲情的事禀知了老人,道:“是的,他十位是为旗主的一番心意,也没有把我怎么样,还请老人家法外施恩,网开一面。”老人道:“他十人要杀恩人,恩人还要替他十人讲情?”关山月道:“汉人有句话,老人家一定知道,不知者不罪,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万请老人家看我薄面。”老人道:“恩人真是仁德宽厚,不是恩人讲情,我一定重罚不饶。”一顿,向十名壮汉,冷然几句‘蒙古语”。十名壮汉由络腮胡壮汉带领说话,齐声道:“谢谢恩人的大恩!”十名壮汉要拜倒。关山月抬了手:“十位,这就够了。”老人要说话。关山月道:“老人家不会又要逼我走吧?”老人忙向十名壮汉说了几句“蒙古语”。十名壮汉收势不拜了:老人又转向关山月抬了手:“恩人,请到我‘蒙古包’坐。”自有人过来,接去了关山月的座骑。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立即退向两旁让出了中间一条路。老人的“蒙古包”,在这片草原上这么多“蒙古包”的正中央。本来如此,身为一旗之主,自是该受到卫护,天经地义。老人的“蒙古包”,也跟周遭那些“蒙古包”不一样,较为高大,颜色也不同,上头还挂了一面红色的三角旗子。想必这是表示这是一旗之主的“蒙古包”。进了这座“蒙古包”看,关山月开了眼界了,尽管他知道“蒙古包”,听过“蒙古包”,今天却是头一回见到‘蒙古包”,进入‘蒙古包”。“蒙古包”里,一眼望去,尽是毡毯,待客、吃住,甚至于做吃做喝的地方,都在一座“蒙古包”里。一旗之主的这座“蒙古包”里,毡毯十九红、黄二色,整齐、干净,想必跟周遭的‘蒙古包”也不一样。就在“蒙古包”帐门里不远的地方,垂着手、头半低,站着一名“蒙古”装束、打扮的女子。女子年约十八、九,长得相当秀丽,只是有点黝黑;不过,黑得好看,黑得美。关山月与老人一进帐门,女子一声:“恩人。”盈盈下拜。说的是汉语。关山月忙答礼,道:“不敢。”老人一旁说了话:“这是小女,‘蒙古’名字叫玉朵儿。”原来是一旗之主的爱女。关山月忙又抱拳,叫了声:“姑娘。”姑娘玉朵儿落落大方,没有汉家女子的娇羞,又一礼,道:“不敢当,请恩人叫我的名字。”汉语流利,话声甜美。
真是落落大方,说话的时候,一双黑白分明、明亮的大眼睛,始终望着关山月,一脸的肃穆、崇敬色。父亲的救命恩人,做女儿的当然崇敬。关山月欠身又一声:“不敢。”老人说了话:“恩人不要客气,就叫她名字,我们这里习惯叫名字。”老人既这么说,入境应该随俗,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