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既不是个好人,也不聪明。”田思思嫣然道:“你只不过是个英雄。”秦歌叹道:“聪明的好人通常都不会做英雄。”他突然闭上嘴,因为他忽然发现那赌场的院子里有一团团、一片片、一丝丝黑色的云雾被狂风卷起,漫天飞舞。说那是云雾,又不像云雾,在这种阴冥的天色里,看来真有点说不出的诡秘可怖。田思思动容道:“那是什么?”秦歌摇摇头,加快了脚步走过去。赌场破旧的大门在风中摇晃着,不时地“砰砰”作响。门居然是开着的,而且没有人看门。这门禁森严的赌场怎么忽然变得门户开放了?黑雾还在院子里飞卷。秦歌蹿过去,捞起了一把。田思思刚好跟进来,立刻问道:“究竟是什么?”秦歌没有回答,却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田思思。这东西软软的、轻轻的,仿佛是柔丝,又不是。田思思失声道:“是头发?”秦歌沉着道:“是头发。”田思思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头发?”满院子的头发在狂风中飞舞,看来的确说不出的诡秘可怖。秦歌沉吟着,说道:“不知道那和尚是不是还在里面?”田思思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那和尚?”秦歌道:“因为你问的话,也许只有他一个人能解释。”他推开门走进去。
他怔住。田思思跟着走进去。田思思也怔住。无论谁走进去一看,都要怔住。和尚还在屋子里。不是一个和尚,是一屋子和尚! 若是在庙里,你无论看到多少和尚都不会奇怪,更不会怔住。但这里是赌场。赌桌没有了,赌具没有了,赌客也没有了。现在这赌场里只有和尚。几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和尚,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合十,盘膝坐在地上,一眼看去,除了一颗颗光头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每个头都剃得很光,光得发亮。田思思忽然明白院子里那些头发是哪里来的了。但她却还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忽然都剃光了头做和尚。屋子里很静。没有骰子声,没有洗牌声,没有吆喝声,也没有念经声。和尚虽是和尚,但却不念经。是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会念经?秦歌正在找昨天那个会念经的和尚。他慢慢地走过去,一个个地找,忽然在一个和尚面前停下了脚步。田思思看到他面上吃惊的表情,立刻也跟了过去──他看到这和尚时的表情,简直好像忽然看到了个活鬼一样。这和尚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地盘膝坐着,非但头剃得很光,胡子也刮得很光。这和尚的脸好熟。田思思看了半天,突然失声而呼:“金大胡子!” 这和尚赫然竟是金大胡子。他旁边还有个和尚,一张脸就像是被雨点打过的沙滩。“赵大麻子!”这放印子钱的恶棍怎么会也做了和尚?秦歌盯着金大胡子,上上下下地看了很久,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是不是有病?”金大胡子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合十道:“施主在跟谁说话?”秦歌道:“跟你,金大胡子。”“阿弥陀佛,金大胡子已死了,施主怎能跟他说话?”秦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