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信众帮众众多到如明尊教、丐帮,要生变生乱,即一定是大乱!”“其实至于愚夫妇,只不过生性坐不住,爱在江湖中走动而已。老道应知道拙荆的心性的。”“也正因你有了这样一个明月清风的老婆,老道才对你比他人来得放心些。”“牛鼻子,我现在只担心两件事。”’“担心什么?”“幽冥教会不会把‘快刀庄’与‘老大房’都吃下去?”“小杨,收拾得了这乱局?”“你不要忘记,小杨也是使刀的。”“你的意思是说,快刀,既能斩乱麻;快刀;也就能破乱局。”二栖霞岭。金鼓洞口。黑雾已散,乌烟已散,然天阴沉得如寡妇死僵僵的脸。战场遍地尸体僵卧。更触目惊心的,是一处处的累累白骨。法舟和尚与那个戴马连坡宽沿帽的刀客,犹还活着。两人像一对斗鸡一样,隔着一丈六尺之距,冷眼盯着冷眼!两双冷冷的眼里各阴阴地燃着寒寒的火焰——法舟和尚的九锡杖被握得如铁铸一般不动。那刀客则握着他的刀,握成一头欲择人而噬的困兽。在刀客与法舟和尚对峙的场外,则站着十七个蒙面的黑衣人。黑衣人手中的所有兵器,都闪着寒光。兵器全指向场中的两人。两人则视若无睹。刀客的身姿像凝固的仇恨、沉默的愤怒、冰寒的煞气!和尚的神情则是正下地狱拔苦救难、降魔卫道的金刚,愤怒的金刚!和尚坚毅安忍如大地。这时,一个人怪笑道:“‘刀虎’敖断雁,法舟和尚,你们还等什么?作一了断吧!你们两个中可活下来一个,当我们幽冥教的第五个‘幽冥使者’。”说这话的人也穿黑衣。他的黑衣已浆洗得泛白了,看上去像是灰色的。那人看上去是一个斯文的蒙馆塾师。他的声音却像摔破了的铜锣,响亮而刺耳。听到他的声音,人们便会后悔为什么要长两只耳朵?他的手中有笔,一对精铁铸的、长七寸三分的判官笔。——当他这样呲牙咧嘴地怪笑,他的脸也像极了判官:地狱中的判官。这个地狱判官似的黑衣人看着正在大笑,没有任何过渡,脸陡地一板,冷冷说:“你们再不动手,我们便动手了!我们动手,你们便惨了!”他说到这里,拉长了声音:“你们最好相信本座的话。因为我就是濮澶渊,昔年江湖中人称‘铁口不二’的‘濮铁口’。”他这一说,法舟和尚眉间,增了一道坚忍痛苦、悲愤的皱纹——悬针纹。“刀虎”敖断雁则发出了一声冷哼。“刀虎”敖断雁的整个脸都埋在马连坡宽沿大草帽的阴影里,悲愤难以自抑地沉声道:“魏铁鹰,你现在开心了吧?”——他的眼睛透过大草帽边沿,铁锥一般地钉在法舟和尚脸上。他心中恨的是这当年的仇家,今日的敌手:要不是这魏铁鹰今日带了“老大房”典当与杭州城的鹰爪孙们来此扰局,他‘快刀庄’的高手何致于如此损兵折将,只剩他孤独一人?——这新仇旧恨,岂能不报?!法舟和尚望着敖断雁。法舟和尚的脸上忽没有了一切表情。
他的声音,也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