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黎启臣都吃了一惊。
晏薇道:“这怎么会?父亲对子女苛酷些,也是常有的事儿,没听说因这点事儿就弑父的啊。”
杜荣道:“似乎是他母亲的遗命……他母亲怨恨穆玄石遗弃他们母子,便命儿子弑父为自己报仇。”
晏薇叹道:“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家人个个性子古怪,不合常理。”
杜荣道:“之前他因要学习剑术和铸剑,只是隐忍不发,穆玄石叛逃姜国之后,他已经几次请缨要去姜国了……”
悦安君续道:“我始终没有答应,一则不想让他背负弑父的罪名;二则他剑术不佳,即便去了也无把握成功;三则此子在冶炼铸造上颇有灵性,不在他父亲之下,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巨匠。”
黎启臣道:“难道他执意要去刺杀父亲,才要和童率比剑?”
悦安君点点头:“正是,我本想让童率教训他一下,让他带点伤,好断了这个念头。没想到他比剑失败,竟然突施偷袭,下的还是杀招……”说着连连摇头叹息。
晏薇大奇,问童率道:“你得罪过他吗?”
童率用力摇摇头,用嘴形说出“没有”两个字,却并不出声。晏薇正觉奇怪,刚要问怎么回事,方想到自己刚才让他不要出声,他便这样谨遵医嘱,不禁破颜一笑。
杜荣道:“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所以大伙儿都叫他疯子……”
悦安君沉吟道:“不能这么说,任何人行事,都有他的道理,穆别只是想法与常人不同,我们难以理解而已。”
黎启臣道:“想法不同可以理解,但信义不能亏。比剑切磋,点到即止,怎能落败后突施偷袭?他父亲只教他习剑,不教他做人吗?”
悦安君道:“穆玄石这个人,虽然名满天下,但只是因为技艺高超。你可曾听过有人夸过他的为人吗?允了别人铸剑最后无果的事情倒是有几桩。家国大义尚且有亏,这种人又怎能教导好子侄?这孩子若跟着他便废了。穆别现在年纪还轻,慢慢教导,会有改观。”转头对杜荣道,“你们也不要嫌弃他,对他好一点儿。”
杜荣低头躬身称是。
已有侍从准备了药浴的热水,童率的药也煎好了。悦安君和杜荣已经离开,室内只剩下黎启臣、童率、晏薇三人。
黎启臣双腿浸渍在药液中,低着头,似是自语地说道:“还是我去吧!”
“不行!说了我去就是我去!”童率叫道。
“你的伤很重。”黎启臣抬头看着童率。
“你的伤也不轻啊……”童率依旧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
“难道我们也要比剑定胜负?”黎启臣笑道。
“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倒要比剑,你这叫乘人之危!”童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