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汉走进来,听他吩咐道:“把他关到另外一个房间去,这个洞即刻填了。”
他走之前,顺便还去看了看那个洞,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直径,不大可能是外人来挖的,说是我自己动手吧,又没见工具,十个指甲缝里又干净得很。没奈何,只好把我眼睛一蒙,又远远走了一段,关进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条件比刚才那里好太多了,倒不是说有一张kingsize的床等着我,浴缸里还放好了玫瑰香精和热水,相反的,这里纵深很长,灯光很暗,幽幽的,散发着一股不太见阳光,金属生锈的味道。不错,无巧不巧,这位仁兄慎重再三选定的囚室,不是别地,就是那间工具房。没几眼,我就已经看到了钻头兄,装出很无辜的表情靠在墙上,押解的人一出去,它就迫不及待的冲过来对我嚷嚷:“你怎么自己过来了?我刚好要把洞打大一点来接你。”
它不等我解释,已经转过去对大家宣布:“这个人是会说话的!大家和他聊天吧。”
这个人是会说话的!莫非平时人家进来拿工具都是打手语不成?大拇指代表打桩机,小拇指代表电动吸盘,好象做黑市交易一样。
虽然钻机表述不大到位,那些电动工具的待客热情还是突出的证明了它们生活的乏味。如果非要和我家那群做个比较,那就相当于把纽约曼哈顿的专业人士和某乡镇企业的民工们比较一样。我虽然没什么钱,家里的电器却生活得十分小资产阶级,平时礼数周全,仪态讲究倒也罢了,连逃难的时候阿三都要拿上一堆免洗抹布,随时准备把溅上身的泥巴做彻底的清理。而眼前,那许多我闻所未闻的电动工具跑过来和我拉家常,大家都很激动的唧唧喳喳,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得太明白,唯一清清楚楚不绝于耳的,是频率高到完全出乎我想象的三字经口头禅。听到大型割草机问候别人的老母,我心里的滋味,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到最后,乏于脱身的我,只好提高声音大喊一句:“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我家好多电器的。”它们兴趣更浓,只听到水泥搅拌机问我:“你们家电器说话吗?”我大点其头:“简直说得不能再说,它们很罗嗦的。”然后旁边电动吸盘插上来咨询:“有彩色、迷你的吸尘器吗?我一直想交个这样的笔友。”我想想家里的吸尘器是粉红色的,最近节食很成功,大约会合它眼缘,乃竖起拇指向它示意包在我身上,看它兴高采烈的旋转了好几个圈,我也蛮开心的。
我们在里面这样吵闹,不把看守的人惊动,实在与常理不合,因此我听到一声暴喝:“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