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绝顶的聪明,可惜没用上正途。他死了,我没掉一滴眼泪,因为这原在我意料中,我知道他迟早会毁在赌上,要是造孽太深重了,有一天会死得比这还惨。”金刚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哼,”虎头老七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小马是那么死的!他那一套教给了我,我现在拿他那一套挣饭吃,谁知道我将来又是个什么样的下场,所以我只有及时享乐,过一天是一天了。”“七姐人在‘三义堂’里,还有谁敢把你怎样!”“我人在‘三义堂’里,掌管着赌档,就是吃翻了天,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可是老是这样吃下去,看着人家一个一个的倾家荡产,身败名裂,我于心不忍——”“是他们自己爱赌,怪得了谁。”“我也只有拿这一点来安慰自己了。其实,你不知道,外头虽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可是怕人的还是在‘三义堂’里,目下我还是靠我的姿色自保,一旦人老珠黄,年华逝去,那就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了。”金刚笑道:“七姐太多虑了,‘三义堂’不会是个不讲道义的地方——”“道义?哼!你是刚进门,待久了你就知道了,我看得比你多得多。你啊,跟戴天仇一对的傻小子——”吁了一口气,话锋顿了顿,接道:“这些话,本来我一个字都不该提,可是我不但提了,而且提得也相当多,万一要是我得了什么祸,我不会怪你!”金刚淡然一笑道:“七姐瞧扁了金刚了,七姐拿金刚当知己,金刚又怎么会不把七姐当知心朋友。七姐放心,我全当什么都没听见!”“真的?”虎头老七瞪大了一双美目。“假不了我,不过在哪儿说哪儿,我既然一脚踩进了‘三义堂’,就不能不掏出血心来,还望七姐以后不要再提了。”虎头老七人泛起了一阵颤动,伸出那欺雪赛霜、柔若无骨,保养得特别好的玉手,握住了金刚的手,凝娣望着金刚,道:“你叫我七姐,我就任个大叫你一声兄弟。谢谢你,兄弟,我听你的。”轻快的步履声传了过来,虎头老七很自然地收回了手,俏紫云端着酒菜进来了,人还没到,菜香已引人垂涎,她笑吟吟地道:“您两位先喝酒吧!饭待会儿再上。”她把酒菜放在了桌上,四样菜,一个汤,一壶酒,两双筷子,两个酒杯。金刚道:“给姑娘添麻烦了。”“哟,”俏紫云娇声道:“您怎么这样说呢!这不是折我们么,能侍候您是您赏脸,就怕您嫌做得不好。”说着话,已经把酒斟上了。金刚笑顾虎头老七:“七姐听,紫云姑娘多会说话。”俏紫云瞟了虎头老七一眼:“这都是我们七奶奶教的。”虎头老七轻叱道:“别这儿胡扯了。”“是!婢子这就滚出去。”俏紫云水天眸子一扫两个人,堆着一脸的神秘的笑意走了。虎头老七跟金刚互望一眼,娇靥上突然泛起一抹轻微的红晕来,她拿起了酒杯:“干了这头一杯。”她先一仰而干。金刚不好不尽饮。看样子虎头老七很耐喝。她是很耐喝,接下去一杯连一杯的。可是她的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