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直担心着,天黑了下来,夜又深了,那边竟然全无动静。本以为他们睡足了会过来觅食骚扰,哪知道一夜平平静静,到了天明。
天还没亮,黎启臣便起来烧水了,用的是下面厨房的大灶,多备了许多热水上来。晏薇和公子琮也起得很早,已经拆下了那些铜片和玉片,正在包扎疮口。公子琮昨天服了药,身上的红疹已然褪去大半,显得神清气爽。
忽听得那边高楼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噪,又有高声惨叫的声音。三人脸色为之一变。
黎启臣第一反应是:“快走!”
晏薇手上不停地包扎,口中急道:“还不行!这些铜片玉片,要洗净带走的。”
黎启臣一呆,方想起这些铜片玉片后天是一定要用的,如果丢在这里,就算后天出了谷,一时也无法筹措得到,便会耽误病情。但铜片玉片上面的毒尚未洗涤干净,又难以马上带走……心中盘算着,手里却不停,一边在热水中洗涤那些铜片玉片,一边在炭火上架上一盂热水,慢慢烧着。
公子琮原本一直半闭着眼睛养神,此时突然睁开眼来,对黎启臣说道:“烦请到楼上楼梯接口处,有一排七个木质的销簧,用剑尖把它们毁掉。楼板下面有个两寸见方的方木,你从左向右,用力把它从槽中推出来,楼梯自然会断落,阻得一时,便是一时。”
黎启臣点点头,走出门,方拔出佩剑,果然见楼梯和楼板接榫处,有一排七个销簧,木色较浅,与周围木质明显不同。以剑尖用力一捣,竟然应声而裂,三两下便可剔除干净,不费吹灰之力。
黎启臣跪在楼板上,俯下身去,依言去推那方木,因为人在上面,不好使力,不易推动。于是他起身站在楼梯上去推,一推之下,那块方木竟然飞了出去,接着脚下的楼梯瞬间垮塌,黎启臣右脚在柱子上一点,一借力,翻身稳稳站在了二楼平台上。
看着楼下一堆杂乱的木板,黎启臣暗暗咋舌这机关之精巧,刚要还剑入鞘转身入内,只听得身后草丛中一阵窸窣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