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爪,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士兵们惊骇的叫声,霍斩蛟那炸雷般的咆哮……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极度敏感的神经!
她精心操控的纸兵正在被那些可怕的怪物轻易撕碎!那代表着温氏秘术的、精纯的财气,正在被污秽的死气疯狂污染、湮灭!巨大的挫败感和失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更可怕的是,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个黑甲将军……那充满了力量感和压迫感的咆哮,如同实质的巨石,轰然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不……不行了……反噬……失控……”
她细若蚊呐的声音被淹没在风浪和嘶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她猛地抱住了头,发出一声短促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再也顾不得其他,她像一只受惊到极点的兔子,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扑向身后那小小的船舱!
砰!船舱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混乱的厮杀和恐怖的景象。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剧烈到快要炸开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息。
不行!要告诉他们!危险!那东西……那东西在江底……在看着……在等着……
巨大的恐慌让她几乎窒息。写信!只有写信!笔墨!笔墨在哪里?
她哆嗦着手,慌乱地在舱内唯一的小几上摸索,打翻了笔架,碰倒了墨盒,乌黑的墨汁瞬间在船板上洇开一大片。她不管不顾,抓起一支笔,手指抖得根本无法控制,笔尖蘸了浓墨,却抖得无法落在铺开的素白信笺上。豆大的墨滴“啪嗒”、“啪嗒”地砸在纸上,晕开一团团绝望的污迹。
“霍……霍将军……沈……公子……”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要将她撕碎的社恐,终于将颤抖的笔尖按在了纸上,留下一个歪歪扭扭、墨迹淋漓的字:“……江……底……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顾雪蓑那懒洋洋、仿佛永远睡不醒的声音,不高,却诡异地穿透了厮杀声和江涛声,清晰地传入混乱的战场:
“哎呀呀,好吵…往东走,踩着左边第三块礁石跳过去,准没错!那里水俑少!”
这声音如同带着魔力,瞬间钻入了那些在浮桥上勉力支撑、抵抗着骨爪撕扯的残余纸兵“耳”中!
沈砚霍然回头!他的望气之瞳清晰地看到,顾雪蓑头顶那片淡灰色的、代表谎言的气运,在话音出口的瞬间,猛地波动了一下!而温晚舟那些还在挣扎的纸兵,其心口的金色光点,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放弃了原本的支撑点,齐刷刷地、如同疯魔般,朝着顾雪蓑所指的、下游那片布满狰狞礁石、水流最为狂暴凶险的死亡区域——蜂拥而去!
“不!”
沈砚的心猛地沉到深渊!顾雪蓑这句“指路”,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