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或许第二天醒来,圣会承认他是跟人打赌才告白的。也说不定,隔了四十八小时,圣又觉得后悔,跑来跟她分手。\n这些千奇百怪的问题她都遇过。她在人际关系上没有任何问题,当朋友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好,但一但成了男女朋友...就有各式各样重大缺陷出现。\n她有段时间分得很严格,朋友就是朋友,绝对不会越过界限。但情人...就只是解决肉欲问题的人,绝对不多付一丝温情。\n太多的创伤告诉她这个冷血的事实。一直到她遇到容格,后来跟她订婚的人。她才试着放下心防,试着相信自己没有问题,相信终究还是可以得到幸福。\n只是她的信任粉碎得非常彻底。\n现在的她,非常的低潮并且自责。觉得自己什么也学不会教训,让这种轮回永无止境的持续下去。\n就像那些人毁了她的一部份,她也同样的毁了那些人的一部份。她不确信圣会不会也这样。\n她不知道。\n但圣没说什么,跟过往一样平静。在某个带她静祷的傍晚,送了她一条破旧的十字坠项链。\n「这条项链陪伴我几十年,以后就陪伴妳了。」他淡淡的说。\n要很久以后,十三夜才知道这条项链是圣最珍视的宝贝,来自他父母的仅有遗产。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n但就算圣送她一根草梗,她都会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何况是圣的随身物。所以这项链一直没有离身过。\n他们少年都曾经狂野,但步入人类的中年,却反而保守起来。过着平常的日子,作息如常,只有习惯性的散步,或共同静祷。要看他们俩牵手,才相信他们在一起。\n或许是曾经有过狂飙而贪欲的少年,反而更小心翼翼的呵护初萌的情愫。原本十三夜紧悬着的心,渐渐放松下来。\n而他们待在图书分部,已经半年了。虽然十三夜常疑惑为什么没有人来抓他们,但圣的心底雪亮。\n就像没人会注意烛台下的阴影,无名者妹喜也将目光摆在世界的诸个角落。因为她确信自己掌控了红十字会的所有信息,或许还有夏夜的,却不曾注意到远在东部的这群书呆子。\n但不再平静了。还是老招数,媒体开始挑起对于痊愈者的疑虑,以及众生和人类之间的仇恨,裔和特裔当然被划到众生那边去,但众生又不承认这些混血儿。更可笑的是,在东南亚和红十字会打得难分难舍的无虫教,居然得以在这岛国成为合法宗教,因为宪法保护人民信仰的自由。\n可怕的不是宗教,而是狂信者。\n渐渐的,明玥和圣开始轮流「出差」,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教徒和非教徒常常起冲突,而无虫教的教徒视不信教的人为感染者或带原者,往往会有暴动。\n看着圣又出差了,十三夜注视着他的背影,却没有叹气。\n或许她接受事实了。她和圣,大约终生都会笼罩在不断变动的阴影下。但她决定不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哀叹、担忧。\n担忧不能改变任何事实。\n她如常的过日子,工作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