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恐惧,想要回避,可是不能,他移开目光,他就输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妖精耍犟,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底到底有些什么是要竭力去隐藏的,但他忽然知道,确实是有,在他深得自己都看不透的心底里。“什么?”蚩尤谨慎地问。“就是你的心太深了,你把我骗过了,把你自己也骗过了。”魑魅咬着雪白的牙齿,恶狠狠地说。“什么意思?”蚩尤抓抓脑袋,茫然不解。“人不希望相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自己骗自己啊。”魑魅说。“不过呢,”她伸出一根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手指,轻轻拂过蚩尤苍白的脸,“这张脸看起来倒是傻傻的。”“你是真的傻么?”缥缈如风的声音。“我……”蚩尤觉得头很痛。“真的傻么?”魑魅又问。“我……”“真的么?”在初日纯净的光辉中,魑魅忽然把自己柔软的唇轻轻贴在蚩尤的唇上,阳光穿越两张面孔之间的狭窄距离,散射出绚丽的色彩。蚩尤愣住了,瞳孔慢慢放大。“噗咚”。他一脸惨白,倒在席子上,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屋顶。不知道是因为窒息、恐惧,还是兴奋过头。“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妖精爆发出纵情的笑,“你以为什么?我爱上你了?”魑魅轻盈的身体似乎被风吹了起来,毫不着力地飘向窗外,渐渐变成了视野中的一片落叶,“呆子,我明天再来了。”早晨,涿鹿城的天空是湛蓝的,清澈而明朗。“打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们在呼喊。蚩尤和刑天飞跃过大车、小车、老人、孩子,奔跑在一群女人的前面,将越来越长的道路抛在身后。“少君,再快一点就都甩掉了。”“可是还有一个甩不掉。”“哪一个?”“你看屋顶上的那个。”刑天一仰头,短裙长带的少女站在远处的屋顶上,娇嫩的唇边带着艳媚狡黠的笑容,笑得人又迷乱,又惶恐。“不是吧?这个小妖精又来找你干什么?”“反正,”蚩尤说:“总不是因为爱情喽。”蚩尤和刑天背靠墙壁,躲在一条狭窄的岔道里,喘着粗气,外面是散乱的脚步声。“刑天,她们不会找到我们吧?”蚩尤低声说:“你到底又做什么了?”“我只是上个月喝多了酒,不小心说我年纪不小,也想结个婚过过安稳的日子,不小心许了几个人,可是又忘记了她们的名字。”“呸,只是?你这禽兽!”蚩尤偷眼往外看。他背后的刑天沉默了很久,忽然说:“嘿,阿萝,幸会啊。”蚩尤惊得转过头来,“这女人从哪里跳出来的?”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正攀着刑天的胳膊,甜蜜地把脸蛋靠在他的胸口,“别怕别怕,我不会大声叫的,只要你不逃走,我才不和那些没品的女人分男人呢?当我傻么?”刑天苦着脸,“你当然不傻,刀俎上的鱼肉哪有怨刀傻的?”“呜,刑天,你真没良心。”阿萝用刑天的衣袖擦眼泪。
“我知道我很没良心,可你能不能告诉我原因是哪件事?”“是你在我的酒肆里吃了我一整头烤猪,第一个许了我要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