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轻笑，「不，我想先问过圣。她毕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她眨眼，随之涌上来的是强烈的痛楚。从脸蔓延到全身，她没有一寸肌肤不痛。\n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妖化又恢复、恢复又妖化，她像是被拧碎的破布，痛得只想尖叫。但她忍住了，毕竟这种疼痛伴随了她十年，深浅不一，各式各样的痛楚地狱。\n闭上眼睛，她开始试着分解痛楚的部位、程度，确定自己的损伤。她已经很擅长跟痛苦相处了。\n大致上是皮肉伤。她暗暗松了口气。内出血似乎停止了，最少她内部受损的感觉减轻很多。她试着撑着坐起来，看到自己的手上满是结痂的伤痕，可以大略推算身体上也差不多。
\n但她还活着...圣呢？\n惊慌的张望了一下，发现圣在她不远处的床上阖目，确定他有呼吸。她垂下双肩，紧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n这是什么地方？简朴的书桌，大排的格子窗，看起来像是书房而不是病房。但她没选错门，这是人世而不是其它异界。\n门一响，一个明朗的女子走了进来，十三夜惊愕的看着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赶紧将被单拉到下巴。\n「嗨。妳醒了？」女子对她笑笑，「妳应该是王琬琮小姐吧？我姓宋，宋明玥。」她凌空写了几个发亮的字，「现在觉得怎么样？」
抓着被单的手指发白。我该把英文学好的，最少我还可以操控母语以外的文字。十三夜想着。现在就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n「...这是，红十字会吗？」她颤颤的问。
「呃，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但也没那么密切。师傅说过，我们算是『靠行』。但我们真正靠行的单位是夏夜。」明玥耸耸肩，「欢迎光临夏夜图书分部。不过大师傅老把一些新手扔来这儿磨练，所以又称实习分部。」
就是...圣要她来的地方吗？低头看着手掌还没愈合的反写字母。我...我又重新获得操控文字的能力，却是一种她几乎忘光的文字。\n这不知道该觉得高兴还是该哭一场。\n「师傅，师傅就是...水曜老师？」她小心翼翼的问。\n明玥瞪大眼睛，「看来圣跟妳提过，对吗？」她走过来，扶着十三夜的脸仔细端详，「妳伤口愈合的很快，但女孩子的脸孔还是要照顾一下。妳有在保养吗？不保养是不行的...」
她沾了些香膏涂在十三夜的脸孔，原本如惊弓之鸟的十三夜却没有逃避。或许她这样明朗坦荡，让人不知不觉非常的信赖。\n明玥找了一迭衣服，将隔帘拉上。「刚妳满身的血，没办法穿衣服。妳换吧，我去把懒鬼圣叫醒。」
隔着隔帘，隐约看到她走到圣的床前，很不客气的踹着床栏，「起来了！装什么死？三度烧伤而已，烧得死你么？别赖床，快起来！」
圣轻轻的笑起来，「师姊，妳这少女越当越资深了。」